司奕拉上花棉一欲走,走出兩步停下了。
顧銘雖沒有在他面前提過汝南之事,但若真的有其他隱情呢,眼下這個人,可能是很好的人證。
花棉一瞧著司奕不動道:“奕哥哥,怎麼了?”
司奕道:“我們這麼丟下他一個人好些不太好,他知道汝南糧草的事情,說不定另有隱情,另外他說他父親為糧草督運使,督運使一向是軍戶承襲,軍戶男子從小就是當成軍人培養的,留在身邊當個護衛也不錯。他身帶汙色是不能見官的人,不用擔心他會去衙門舉報我們。”
花棉一目光瞟向喬曉,“他瞧著跟我差不多大,長得那麼乖巧,能打得過奕哥哥?”
司奕道:“人不可貌相,他剛才輕而易舉從我手上奪了刀,力道不小。”
花棉一又嘀咕道:“萬一他是壞人呢。”
司奕看著人心下思慮,這人聽見他說殺了流寇依然面不改色,如果不是沒反應過來就是個狠角色,瞧這力道也不是善茬。他初見他時頗為有禮,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汝南挨著北疆,軍戶都從的北疆軍的軍法,他方才的禮儀態度倒是很像。他們要走,他沒有設法挽留或者跟著,應當真的是個路人。
司奕道:“要不你問問。”
花棉一朝著喬曉道:“你是壞人嗎?”
喬曉瞧著花棉一,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花棉一看向司奕道:“他不說。”
司奕低頭輕笑,司奕好不容易忍住笑容道:“我妹妹,童言無忌。”
花棉一又道:“你會去官府告發我們嗎?”
喬曉收了心思,父親的事暫時沒有定論,他方才差點沒心思跟上奕妃。他不能意氣用事。寒哥說了陛下願意調查汝南軍糧的事,他得冷靜下來。
他瞧著花棉一又看看司奕,這情形是打算帶他了?這也太簡單了吧?
“我身負汙名怎麼見官,汝南家鄉回不去,只能四海為家。多謝二位替我尋回了父親佩刀,我要如何報答二位?”
花棉一小聲道:“奕哥哥,他說要報答,一般要報答的人都不是很壞吧?”
司奕道:“二十兩銀吧,我瞧著這刀至少得五十兩銀。”
喬曉迅速摸了一下身上,拿出錢袋,倒空了也才五兩銀,他道:“要不五兩給公子,反正我也不知道去哪兒,我會些拳腳功夫,給二位公子做護衛抵那十五兩如何?”
司奕眉眼有了喜色,道:“你五兩都給我了還跟著我,我還得供你吃穿,不劃算。這樣吧,你直接做護衛抵那二十兩銀,我也不是什麼有錢的爺,每月抵一兩銀,你若是尋到了什麼謀生計的得了銀錢抵扣也成。”
喬曉猶豫了一下,道:“好。”
司奕放下戒心,喬曉若是一口應下來,他就會否了他跟著上路。他朝花棉一笑著道:“你再去睡會兒,他還沒吃上東西,等吃了我們就上路。”
花棉一點頭又挪回樹根下,司奕上前,在快滅的火堆中添了些幹柴,喬曉反應過來,破魚拿了竹竿串起來烤。
喬曉第一次見司奕的時候印象很好,雖然司奕被叫做妖妃,但舉手投足都不是他想象中那種滿是諂媚之態。司奕很像他小時候仰慕的人,雖然最後聽父親說那人死得很慘。
司奕抬眸,見喬曉盯著他看道:“我臉髒了?”
喬曉自覺失禮道:“不是,公子像我見過的一個人,不過那人應該比公子大許多。忘了介紹,我姓喬,喬曉,公子怎麼稱呼。”
司奕道:“司奕。”
喬曉驚呆了,這奕妃躲人也不改改名字嗎?怎麼也得報個假名字吧?
司奕戳了戳火堆,道:“你看著挺小的,是跟我妹妹一般大?你也是十六歲嗎?”
喬曉笑著,眼睛成了月牙,他道:“我就這張臉看這小,其實哪兒都不小,我應該比公子還長幾歲,今年二十七了,公子瞧著只二十出頭。”
司奕抱拳:“二十四歲,那得喚聲喬大哥。”
喬曉抱拳回禮,司奕又道:“你方才提到那人是誰?”
喬曉道:“那時我年幼,跟隨父親送糧填補虞城糧食空缺時見過一次,但是不知道是哪家公子,記憶中與公子長得頗為像。”
司奕頓了一下,虞城,他見到的會不會是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