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曹操正是鄒司禮。
季舒聞看見他出現在普愛醫院,這塊兒不能有他生意,想到tk最近鬧出的風波,有心嘲笑,又知道不該在這時候落井下石,很是友愛問了一句:“哪兒不舒服啊?不會想輕生吧?最後也得落我手裡哦。”
鄒司禮說:“他又跑了,我過來找人問問。”
“找程東之?”
鄒司禮看兩人的樣子明顯是剛從裡面出來:“你們也是?”
“見過了,曲應騫不在。我們來不是像你尋愛情下落,是為了案子。不過我大概知道他去哪了。”季舒聞神秘兮兮地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紙袋:“這就是答案。”
鄒司禮直接伸手。
季舒聞眯了眯眼笑:“先給我道歉。”
“那是我的房子。”
“是你的沒錯,但你也不能脾氣上來了就臨時趕吧,你做了喪家之犬就得拉我下水,狠毒。”季舒聞拿著東西往他眼前晃了晃:“道不道,不道就沒了。”
法醫雖然也要破案,但多半是出現場或在辦公室研究各種資料,跑腿的辛苦活一般都是偵查員去做。季舒聞肯邁步,想必是婦唱夫隨了。
鄒司禮的目光從何恩婧臉上劃過,又落回季舒聞臉上:“你要是給我了以後你結婚時我就封個大紅包作為份子錢,要是不給,哼——”
他那聲哼裡面的內容太多,有可能不給份子錢,也有可能攪得他連婚都結不成。
“何警官你注意了,小眼亮晶晶,一定沒好心。”
“你才小眼,我這是標準的瑞鳳眼。”季舒聞氣結,死樣活氣地抱怨:“活該你到嘴的肉總是飛。”
鄒司禮從他的利目中躲出來,一臉輕輕鬆鬆,像兒戲又像認真著,接過一看,裡面第一張是曲應騫的照片,他皺了皺眉:“你就拿這個糊弄我?”
“誰有閑心糊弄你?你好好兒看看。”
鄒司禮低頭又去看,濃眉大眼鬍子拉碴,照片的人是曲應騫,但又不是曲應騫。
那張臉是很多年前的,只不過照片是最近列印出來的,讓人一時摸不準新舊交替的界限。
鄒司禮遲疑地問:“曲……叔?”
季舒聞點頭。
鄒司禮遲疑的原因是因為他記憶中,曲平南沒有留過鬍子。
“騰姨去世之後,他就很少回家,失蹤之前為了調查一樁案子,留了鬍子幾乎是改頭換面,這是我查舊檔案的時候,一位老主任告訴我的。曲應騫這樣,不僅是要調查當年的事,而且還在把自己,變成曲叔。”
鄒司禮接著往下看,第二張照片是一張兩人合照,沒留鬍子的曲平南和另一個身穿警服的男人。拍這張照片的時候兩人都還很年輕。
“這是曲叔當年的搭檔——汪猛,現在還安穩活著。”
鄒司禮明白了:“你們來找程東之調查什麼?”
“死了一個你們tk的員工,他有找程東之問過診,你了不瞭解這個人?聽說一星期前你們還一起去露過營的,我怎麼不知道這事兒?”
季舒聞有種被叛變的感覺。
鄒司禮不理會他的氣鼓鼓,突然想起那晚——當時他和曲應騫鬧別扭之後,一時間還在猶豫究竟是回帳篷睡覺還是下山,這時程東之掀開帳篷找水喝,聽見了他們的吵架,笑勸道:“鄒先生可得冷靜冷靜,空出些時間才能收獲道歉和賠罪。”
鄒司禮一想覺得對,曲應騫就應該朝他道歉,於是開著車急哄哄跑了。
現在想想,程東之的那句話給了他很多的哄抬,好比給一個猶豫的人利落一刀砍斷身後的繩子,並送上祝福推他遠去。
要是沒有那句話,鄒司禮也不見得就不回京城,但至少也不是即刻。
那麼,趕他走的目的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