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司禮安靜地吃完飯,勉勉強強地又吃了幾口蛋糕。他不喜歡這種劣質奶油的味道,所以曲應騫就只買了個小的意思一下,免得浪費太多。
吃過藥,曲應騫又熱了一杯牛奶遞給鄒司禮。
鄒司禮搖搖頭,一臉拒絕:“純牛奶喝了嘴臭,一會兒我怎麼親你?”
曲應騫咬了咬牙,用了十分的力氣才剋制住不打病人的沖動:“你不喝牛奶嘴也臭,說話就沒好聽過。”
鄒司禮眉頭一皺,來了些較勁的孩子氣:“你為什麼也像其他人一樣,只憑藉著生活中的一些小片段來評價我?我身上不討喜的部分,全都事出有因,你明明再清楚不過。你嫌我‘鬧騰’,可在小時候,大人們都把這看成是一種可愛的激情,是一時忘乎所以、隨興所至。小時候,人們不就期待我這樣嗎?現在我學會了鬧騰,你們卻又認為我油嘴滑舌,別有用心。”
曲應騫盯著他的臉,想起了一句話——早熟的人都晚熟。
不能回……否則會沒完沒了……
曲應騫在心裡暗暗警告自己,再次把牛奶遞過去。
鄒司禮接過牛奶,問:“我今天睡哪,睡你的床?”
“你不回去?”
鄒司禮理所當然地問:“我剛吃了感冒藥,頭暈,想睡覺,要是出車禍了怎麼辦?”
“我這土坯房可擔待不起你的金貴之軀。”
鄒司禮自覺沒趣,低頭喝了一口牛奶,淡淡的,除了一股腥味再無其他。他嫌棄地皺眉。
曲應騫到底沒趕他,從衣櫃裡拿了一套保暖內衣遞給他:“去洗漱了早點睡。”
鄒司禮盯著那套紅色的秋衣秋褲大感詫異:“你穿奶奶款?”
“這是超市裡搞活動買一送一的時候買的,只送這麼個顏色,我沒穿過。”
鄒司禮就差把拒絕兩個字刻在了腦門上:“我不穿。”
“你那麼容易感冒,就是因為不穿秋衣秋褲,換上。”
“打死都不要!”鄒司禮從身後拿起一個沙發墊朝曲應騫砸過去,火速地躲進衛生間,鎖好門。
曲應騫在外面壞笑:“有本事你躲一輩子別出來,我告訴你,你今天要是不換上,你別想睡我這裡。”
鄒司禮說:“你自己穿,把你的給我。”
樓上的人大概是因為過節而感到開心,在家裡唱起了卡拉ok,製造的噪聲咚咚鏘鏘,那房子像是被活削一樣,又像被挫骨揚灰,不斷在尖叫嘶吼。
樓上樓下的住戶,曲應騫都不怎麼認識。他跑上去敲門,說了幾句以後又折下來給鄒司禮拿衣服。新的衣服還有幾套,那麼說,不過是想整一整他。
鄒司禮沖了個澡,就躲進了被子裡。
他本來想在睡之前撩一撩曲應騫,想辦法把他勾到床上來一起睡,但那家夥搬了床被子直接粘在了沙發上,鄒司禮被藥效折磨得睜不開眼,彷彿這身體感冒一場就跟他生疏了一樣,雖然勉強能動,卻不怎麼聽使喚,沒了骨頭似的軟綿綿。
他直接睡了過去。
到半夜的時候,曲應騫起身看了他一會兒,發現那藥吃下去不僅沒有緩解,還發起了燒,人躺在床上,把被子踹成了一團豬窩。
曲應騫又喂他吃了點退燒藥,弄了盆冷水坐在一旁親力親為的給太子進行手動降溫。
鄒司禮燒得迷糊,來來回回說了很多話。曲應騫多半聽不進去,直到後來鄒司禮喊了他的名字,嘀咕了一句什麼沒能聽清。
“什麼?”曲應騫回過神來。
鄒司禮側了側頭:“發燒適合敷面膜,面板會更好,給我弄一片來。”
曲應騫倒在床上笑得喘不過氣。
你這樣活著,也挺好的。
無所顧忌的代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