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情罵俏嘛,我知道你的意思了。”鄒司禮也笑著回。
曲應騫橫了他一眼:“滾犢子。”
鄒司禮察言觀色,感覺自己撩過頭了,便有張有弛的閉了嘴,沒有再火上澆油。
反正人已經找到了,他還能再跑一次不成?
曲應騫早就安排了人支走秦虞,也將這房子裡的狀況打探的一清二楚,保姆不住家,每天只過來打掃衛生做做飯,此時房子裡燈都沒亮。
大門上鎖但不意味著裡面真的沒人,為了謹慎起見,以免打草驚蛇,兩人悄無聲息地進入院中。
曲應騫大概打量了一下,除中間一條水泥鋪成的小道外,四周皆是花,一顆粗壯挺拔的青岡樹立於牆邊,樹葉繁茂,遮蓋住大半院落,令整個院子越發顯得陰沉。
中間正房由五間房組成,乍一看還挺氣派,青磚灰瓦、飛簷翹角,透著古色古香,但在寂靜的深夜裡,這房子更多的,是給曲應騫一種荒涼而又陰森的感覺。
院內沒有任何動靜和亮光,兩扇原木門雖然上了鎖,但是由於秦虞走得急,窗戶只是關了,依稀露出一道匆匆忙忙的縫,沒有拉緊。
曲應騫避著監控走到窗下,伸手抓住窗戶,稍微停頓了幾秒,輕輕拽開。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會兒,他跳進去,沖向黑洞洞的屋內,悄無聲息地走進屋子。
未得到任何響應,這才略微放了心,讓鄒司禮跳進來後就迅速拉上了窗簾,打亮手電筒,悄悄地在屋子裡檢索著。
手電筒照亮的地方有限,屋子裡來來回回都是些傢俱擺設,曲應騫檢視了地板,沒發現有地下室,也敲了牆體,沒發現有空心牆,也沒檢索出有什麼不對勁的物品。
難不成是埋花園了?
鄒司禮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出聲點破:“骨頭埋在土裡是沒辦法徹底消失的,秦虞之所以在審訊室那般篤定她與失蹤的人無關,就是肯定警方一定找不出屍體在哪裡,她不會蠢到把骨頭埋在自家院子裡的。”
“那你還帶我來這兒?”
鄒司禮一聳肩:“我只是認為這裡比較安全,沒說這裡一定安全。再說了你不是也這樣想?等著挨批鬥吧你。”
若不是此刻正在當夜行蝙蝠俠,鄒司禮恨不得大笑三遍。
看他吃癟真是爽。
曲應騫翻了個白眼,往樓上走去。這棟房子的房間很多,但大多數房間都沒人住,即便保姆每天辛勤的打掃,還是能聞到灰塵的味道。
二樓有一個房間的門是拱門,曲應騫見這扇門與其他的門造型不同,便想進去看看,結果一推,發現從裡面鎖住了。
好在那鎖不是什麼高階的指紋鎖,只是普通的鎖把,曲應騫找了根鐵絲戳開。
房間不是放置什麼廢物垃圾的雜物房,而是一間非常有藝術氣息的工作室,牆上掛著油畫,櫃子上擺放著各種瓷器,還有很多做陶藝的工具,曲應騫打著手電筒逐個掃過去。
那些瓷器各個造行別致,十分美麗。
鄒司禮看著牆上的一幅畫,不知道在想什麼。
那幅畫很長,色調陰鬱,也沒個具體的物體或者是人物,只有各種各樣歪歪扭扭的線條像一股麻繩扭在一起,似霧非霧的壓抑,無端看得人死氣沉沉。
曲應騫欣賞不來這種東西:“這是什麼狗屁藝術?現在的年輕人思想都很危險啊,成天被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荼毒,心裡不變態才怪。”
說得他好像是個幾十歲的老大爺似的。
畫下面擺著一張大櫥櫃,裡面放了一堆簡約的白色瓷盤,薄厚適中,造型普通,用起來很順手,卻只是被整齊地擺放在櫃子上,彷彿是陳列的藝術品。
如果說其他好看的陶藝品擺放在這裡還情有可原,明明是最適合放在廚房的普通端菜的盤子,卻珍重的用櫃子裝了起來……
鄒司禮緩緩走上前,開啟櫃子,拿了一個盤子出來。
曲應騫不明所以,卻本能地感到了一陣緊慌:“你這是幹什麼?”
“啪”一聲,盤子一分為二,躺在了地上。
手電筒落下的光亮處,不規則的白色碎片帶著瑩潤的光澤,有的呈圓弧狀,留有圓形器皿的影子,有的則十分尖銳,像小碎石,散落在碎片中的東西像被掩埋了似的,呈粉末狀。
好一會兒,才響起鄒司禮清晰的回答:“白瓷從中國傳入歐洲,特別受歡迎,瑩潤潔白的光澤令人神往,英國開始加緊腳步製作瓷器,但由於土質的不同,似乎並不成功,為了接近中國陶土中的成分,據說,英國人會往裡面加入富含磷酸鈣的牛骨骨灰,成功燒製出白色質地。也就說,受中國瓷器的影響、於英國燒製出的陶瓷製品,就叫做‘101nove.hina’。”
曲應騫心裡掀起了一陣摧枯拉朽的風暴——秦虞,是在英國上的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