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條路附近的區域民房都屬於近郊區,周邊農家以菜農為主。這兩條路往前延伸,最後與主街南山大道相接。
因蠻山巷拆遷改建,兩條路上的大幅廣告都是k專案部介紹的基本情況。
要拋屍只能趁晚上,要麼從東邊,也就是清明路後街方向拐進圍牆小道,來到圍牆垮塌處。要麼是從西邊,也就是從愚鈴路拐進圍牆小道,來到圍牆垮塌處。小道雖然無法通汽車,但是可以騎摩托車。
只可惜屍體發現得太晚,小路面上的痕跡,都被雨水沖得一幹二淨。
曲應騫打著手電筒又將四周觀望了一圈,確認沒有什麼遺漏的意外痕跡或物品,才又和周遙轉身回到淺坑處。
剛走近,就看見一個警察攔著兩個人,那兩人的背影都還有點兒眼熟。
“你說為什麼不讓靠近呢?你以為是辦家家酒呢?我們這是在辦案!沒有指示,不允許媒體私自靠近,懂嗎?”
“我們不靠近,那你能跟我說說嗎?是不是有什麼新發現?”張茜甜甜地說,討好之情溢於言表。
“沒有,你們走開。趁我現在說好話,你別以為我好說話,再不走,你們就是在妨礙司法。”
“我們也是在進行我們的工作啊,你們也不能一昧的強硬阻攔吧。”張茜淺淺咬住嘴唇。
那阻攔的警察大抵是個不怎麼會說話的,被懟了以後就只知道回複“不許”、“妨礙”、“你們最好老實點兒”,顯得整個警界的詞彙量都十分的匱乏,一旁的人手跟著站成一排形成了一道人形護欄堵著,除此以外不知道自己能幹什麼。
張茜高昂著頭,將自己的視線當成x光線試圖透過人形護欄。
如果媒體不跟蹤走進實事毫無縫隙地銜接報道,萬一警局內部想草草地掩蓋過去呢?
越是關鍵時期,有些體制的辦事風格就越“急促”。
這現場,今天白天不來,半夜三更卻“特意”跑過來,誰知道暗處中躲著什麼貓膩?
曲應騫看著那倆“來者不善”,皺起眉頭,冷聲冷氣地開口:“要想查案,不如你們改行入警犬算了,也算是有個編制,還是個朝九晚五的鐵飯碗,比你們這樣掩耳盜鈴要強。”
如今媒體太多了,嘴相當之“拉風”,在鏡頭面前高談闊論,他們自覺站在輿論高地,頭頂的氣焰能長到兩米三,舉頭三尺無“規矩”。
上頭的領導唯恐敏感時期出事,偏偏這些媒體用非常嘩眾取寵的方式傳播了出來,讓全城的市民們都忍不住展開了豐富的聯想。
張茜抿抿嘴,像是在給自己壓壓驚,又對曲應騫有所顧忌,只好轉過臉繼續笑:“我們這不是關心案情進展嘛,這陣子,每個人心裡都慌,都不敢走夜路,你們的每一次進展都是給民眾的交代。”張茜說完,又清了清嗓子,示意鄒司禮接過話題棒。
鄒司禮一挑眉,遞上一個虛情假意的微笑,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在場的所有人:“今天晚上火鍋單的發票還在我口袋裡。”
他倆點是點了,但是根本沒吃啊。張茜面色崩了崩,誰讓你說這種屁話啊!
後來轉念一想,無也是有啊,反正他們的確在一張桌子上坐過,那麼吃沒吃,怎麼吃的,還不是自己說了算。
周遙敏感地想到張茜大抵會說“是不是今晚的火鍋一起吃得不滿意……”之類的,忙把額角的冷汗往褲子上一抹,說道:“你們這麼晚還加班,媒體也真是不容易啊,騫哥,昨兒局長跟我說媒體和警方之間,需要展開公共關系,我忙得忘記告訴你了。”
張茜忙拍胸口保證:“各位放心,我們是正直的媒體,絕對不是探子。”
鄒司禮:“我們是公眾督查。”
張茜一哽,想撕了他的嘴。鄒司禮以前是從來不會亂說話的,今天只要一對上曲應騫,就好像得了“羊癲瘋”似的神經抽個沒完,她不知道這兩人私底下有什麼冤孽,心裡再恨糊不上牆也是萬萬不敢把臉色甩到明面上來的。
鄒司禮雖然太清瘦,看上去就是一副很好欺負的樣子,但老闆好歹是塊“板”,把這板踢破了,她就得喝西北風了。
張茜眨眨眼,鄒司禮語氣有多強硬,她就得有多柔和:“媒體代表的是公眾,警察代表的政府,警察惟有積極面對媒體,及時誠懇地回應公眾所關心的問題,堅持誠實、平等、合作的原則,相互理解和支援,才能達到警察、媒體和社會公眾共贏的局面。警官,你們真的不用總是動輒把媒體視為‘洪水猛獸’,認為我們專門挖猛料予以曝光、炒作,吸引大眾的眼球,嚴重破壞了人民警察的形象,因此必須防止記者到處鑽空子、搞炒作,任何事情都必須對媒體保密。其實我們之間合作是有好處的。
“第一我們媒體能夠廣泛宣傳警察忠誠履行職責、嚴厲打擊刑事犯罪,對爭取民眾對公安工作的支援、增強人民警察的信心、提升人民警察的形象大有裨益。
“第二,媒體的廣泛宣傳消除了公安工作的‘神秘化’,對鼓動民眾積極參與到社會治安綜合治理工作中來,使警力和民力凝聚到維護社會治安這一根本目的上。
“第三,比如遇到這種意外、突發事件,警方透過媒體的及時宣傳和警示,可以有效地避免更多的人員傷亡和財産損失。”
曲應騫油鹽不進:“警察與媒體的職業價值取向相差很大,彼此能做到融洽溝通事實上難度很大,別廢那力氣。”
張茜:“話不能這麼說,你們得透過媒體向市民提供案件最新進展以及事實根據。”
曲應騫顯然有些不耐了,沒時間和他們進行口舌之爭,一直四平八穩的態度突然嚴厲了起來:“到時候會統一安排採訪,你們現在是在幹什麼?過早披露資料有礙執行刑事司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