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憐握緊拳頭,咬緊牙關,“你為什麼不能老老實實地!我哪裡對不起你!你求我把你弄出來的時候你怎麼不去找他?他怎麼不來救你!”
“就是他把我救出來的,他是個好人!”
“放他媽的屁!是我!你給我回來!”
楊玉平聽著關憐癲狂地控訴在那邊沉默了,一旁傳出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玉平,這誰啊?”
“沒什麼,親戚家…”沒說完就急匆匆地掛了電話。
關憐氣瘋了,顧不上去學校,他要報警,他要讓楊玉平回來!她沒有權力拋下自己!他要找出來到底是誰把楊玉平騙走的!
這天早上這個小小的地下室來了很多人,警察,福利機構,社工……
“你還有別的親屬嗎?”
“沒有。”
“該行為疑似棄養,是否意願起訴楊玉平女士?”
關憐渾渾噩噩地過了一整天,下午關憐又去電話亭打了電話,打了幾次才通。
迎面而來的就是這一句,“你為什麼要報警!”
“媽……”
“你不要給我打電話了,也不要找我,過段時間我會回去看你的。”
關憐想說什麼,那邊電話已經結束通話了,呆若木雞拿著電話筒像是被抽幹了魂魄,短短不到一分鐘,關憐像是被拋棄了無數次。
他這麼辛苦是為了什麼?他到底為了什麼?到底是為了誰啊?
他已經接受了楊玉平回來後會永遠陪著他的事實,現在又突然走掉,他該怎麼辦?
他甚至懷疑楊玉平在他面前精神不正常是不是裝的,關憐一直以為那個可憐的楊玉平突然間變得深不可測,他才是那個可憐蟲吧。
楊玉平最後一次利用他是讓他去拿那個鐵盒子,要徹底把他榨幹,楊玉平心裡比誰都精明。
她早就不想要自己了吧……
她自己有錢,應該能養活自己吧……
關憐跌坐在地,望著馬路川流不息,又到日落黃昏,像是死了一般一動不動,直到一個流浪漢過來顫顫巍巍地給了他半個麵包他才回過神。
關憐扯開僵硬的嘴角,“謝謝,不用了。”緊接著從地上起來走向派出所。
上次辦案的民警疑惑地問:“你媽媽回來了?”
關憐點點頭,“嗯,我準備去我爸那邊住。”
民警這才放心地點點頭。
關憐回到房子裡,仍舊把楊玉平的空間給她留著,她什麼也沒帶走,只帶走了那個鐵盒,關憐仍舊想不通,為什麼不要他了?
他一直以來都沒讓她費過心,怎麼就不要他了?她是不是被騙了?可是無論怎麼樣不至於拋棄他吧……
關憐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不想面對瘦骨嶙峋的現實。
楊玉平走得悄無聲息,關憐就這樣一個人住著,每天夜裡回家躲進黑暗裡,消化著自己成了孤兒的事實。
他跟楊玉平一樣,都不想沒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