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一這天燒烤店剛好輪到關憐休息,關憐留在教室裡上了晚自習,難得有這樣一個晚上能在教室裡安靜地寫作業。
雖說晚自習是自願制,但是幾乎沒人走,彷彿大家一起學更有勁,我比你多學一會,可能就比你多考兩分。
快放學的時候江崇敏來教室裡巡視了一圈,看見關憐在座位上坐著有些意外,上前拍拍他的背,“挺直腰。”
關憐坐直了身子,回頭看江崇敏已經從後門出去了,教室裡靜悄悄的,連曲寬彥也在位置上專注地看書。
兩節晚自習之後關憐就提前回去了,快到家門口看見楊玉平剛出門,關憐神差鬼使地沒叫她,默不作聲地緊跟在她身後。
楊玉平邊走路邊打電話,到一個附近的便利店坐了下來繼續聊著,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意,彷彿少女懷春一般。
關憐心裡惴惴不安搶先她一步回家,楊玉平一進門發現關憐坐在書桌前嚇一跳。
“兒子今天回來這麼早啊。”
關憐冷著臉,“你在跟誰打電話?”
楊玉平表情明顯遲鈍了一下,幹笑兩聲,神色躲閃,“啊?我沒有啊,是不是你看錯了。”
“撒謊。”
“我連打電話的自由都沒有嗎?”
“男的女的?”
關憐見楊玉平不說話心中明瞭,“你被關伯明騙的還不夠慘嗎!還不長教訓是不是?”
楊玉平朝關憐吼道:“我是你媽!你怎麼跟我說話的!我在你眼裡就得是被人拋棄的下賤貨色嗎!就不能有人喜歡我嗎?”
關憐捕捉到關鍵詞,“誰喜歡你?你帶我去見見。”
關憐說著上手去搶她的手機,他倒要看看她在給誰打電話。
楊玉平眼看著手機被奪走心急如焚,情急之下把關憐推倒在地,手裡緊緊攥著自己的手機。
關憐跌坐在地上,眼看著楊玉平要發瘋,話在唇齒間轉了轉,最終選擇嚥下,不再看她。
這娘兒倆就這樣過著,關憐知道楊玉平應該是在外面有人了,整天抱著個手機,不過只要不亂跑,關憐就懶得管。曲寬彥仍是一如既往糾纏他,跟個保姆似的,關憐趕也趕不走,貪婪在心裡藏著掖著,隱秘地掙紮著,卑鄙地潛匿著。
這天一早關憐一睜眼就發現楊玉平的床鋪是空的,有點蒙,她起這麼早幹什麼?
關憐帶著牙杯去洗漱,在水房轉了一圈也沒見到人,她去哪了?
等關憐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楊玉平床下的那個鐵盒子不見了,她走了!
關憐火急火燎跑到最近的一個電話亭打通了楊玉平的電話,一下就通了。
楊玉平語氣尤為正常:“憐憐醒了啊?我跟一個叔叔要去外地,我過一陣回來看你。”
關憐頓時五雷轟頂,他拿自己全部的積蓄租了這個房子,他是打算住到高考結束的。
到頭來楊玉平告訴他要走了,為什麼?
他明明可以住學校宿舍的,他那些錢明明可以用來上大學的?
現在要走?為什麼?他哪裡做得不好?為什麼要這麼折磨他?為什麼!
楊玉平不是媽媽嗎?為什麼突然要走?媽媽怎麼會離開孩子呢?楊玉平怎麼能離開他?
關憐怒不可遏,朝電話那頭嘶吼:“誰?那個什麼狗屁叔叔是誰?”
“他對我很好,你不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