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國家犧牲自己的人，怎麼可能是賣國賊？那是大英雄。
可是，真的有必要這麼做嗎？
盧象升猶豫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外邊傳來了急匆匆的腳步聲。“不好了不好了！”那人邊跑邊喊著，沒有等盧象升的允許，就直接衝了進來。“大事不好了！”
“怎麼如此慌慌張張的？禮數呢？”楊煦皺了皺眉，走上前問道。
前來報信計程車兵滿臉的恐慌，然而這恐懼卻不是因為一向眼裡的楊將軍的呵斥，而是來自於他即將要說出口的話。
“總督、將軍……高陽……高陽失守了！”
“唰”的一下，盧象升猛地站了起來，楊煦僵在了原地。
“你說什麼，高陽？！”
高陽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縣城，可是這縣城裡卻住著一個人。
“是，已經被敵軍完全佔領了！”
楊煦顫著聲，猛地抓住他。“那……孫大人呢？！”
“孫承宗大人被敵軍活捉了，沒有接受招降。”那士兵哭著道，“然後孫大人就朝北叩頭後，自盡了！”
盧象升又“晃”的一下，跌坐回了椅子上，目光呆滯而無神。
孫承宗，是他們所有武將的榜樣。
他一手建立了關寧鐵騎，又一手培養出了袁崇煥。若不是他的制約，清軍也不會被動至此。
見兩位上級都沉默著，那一位士兵哭的更兇了。“據說清軍來的那一日，孫大人帶著全家二十幾口人，一起上了城牆，堅守著。後來高陽的百姓們也全都做好了準備迎敵，沒有一個逃亡的！”
他摸了摸淚水，哭道：“孫大人……”
楊煦閉了閉眼，道：“你下去吧。”然後他又轉頭看著眼睛猩紅的盧象升，緩緩道：“一般敵方俘虜，若是不肯投降，都是推出去砍頭示眾。孫大人已經七十六了吧？清軍讓他自盡，也算是給足了體面。”
“楊煦。”盧象升忽然沉沉地喊了他一聲，楊煦連忙應道。“你去派兩個得力的，分別去找高起潛和楊嗣昌。勸說高起潛朝我們靠攏，把兵力給我們。然後問楊嗣昌，我們究竟還能夠得到多少支援。”
楊煦愣了一下，點了點頭。
跟了他這麼久，他再瞭解不過自己的師父。他的語氣，似乎是已經決定好要效仿孫承宗了。是已經決定要赴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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