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嘆了口氣，伸手輕輕拍了一下他的左手臂。“小子，我好久沒教訓過你了。疼不疼？”
“不疼。”楊煦也知道盧象升其實是在變相地安慰他，“這一點算什麼疼？戰場上刀劍無情，衝鋒陷陣只為了能多殺一個敵人。那時候受再多的傷也不覺得疼。師父打一下，這算什麼疼？”
“傻小子。”盧象升笑了，“你要是說疼，那我可就要把你調到軍營裡去好好練練了。”
“別啊師父。”楊煦做出一副害怕的樣子，“我可不想再去受折磨了。”
說完這句，兩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又過了一會，盧象升這才拍了拍他的後背，道：“等我去京師見了皇上，你便率著兵在外候著。等我跟皇上談成功了，我們便一起去殺敵。”
楊煦一聽只能在城外候著，第一反應是心下有些失落。
十年了，他一直都在外面殺賊。他已經好久好久都沒有見過楊清一了，此次去京城，若是他也能夠跟著師父去紫禁城，也是能夠見到她的吧？還有她的孩子們，不知道能不能見到……
然而這個情緒只閃過一瞬，他立刻很好地壓制了下去。當初他在她面前說了那麼多誓言，如今也不過只過去了十年，雖說他混到了一個將軍的位置，殺死了幾個流賊，可是實際上也沒有什麼大軍功不是？
等他這一次跟師父一起把皇太極打跑……最好是在戰場上，能夠碰見那個男人。
這樣才能夠揚眉吐氣地回去，才能夠說一句不負當初她的恩。
現在，還不是相見的時候。
人生還很長，總會再見的。
想到這裡，他立刻點了點頭。“好，我明白。只是師父你一定要小心，和談剛剛失敗，師父不要惹惱了皇上。”
“不會。”盧象升道，“現在和談是不可能的了，還說什麼和談？主要是你，你一定要當心才是。這一次前去，生死未卜。你好好安置家人，等下一次相見，可能又要一些時間了。”
楊煦心下感動，“我明白的。”
確實是又要一段時間了。這麼些年，他到處打仗，素素也跟著他到處跑，實在太對不起她了。這一次，又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相見。
其實他心裡也沒什麼底，倒不是對這一戰沒有信心，而是對未來的局勢沒有信心。
盧象升看著他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問道：“你想說什麼？想說什麼直說就是，師父不會怪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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