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大權重新回到自己手中，沐慶心中振奮。
他高聲道：
“眾位將士們，今日一役，是我們未能料敵機先，不知道梁軍如此卑鄙，會在陣前用毒，並藉機宣揚所謂‘天神’之說。如今看來，梁軍只是狡猾而已，戰力實則一般，毒藥也只夠毒殺今日犧牲的先鋒騎兵，所以，大家略作休息，天一亮，我們仍舊按之前定下的戰術，進攻梁軍大營！”
人群裡，有不少人配合著高聲吶喊，但也有少數人，此時已經開始走神，甚至開始了交頭接耳。
這些議論，很快就被將領們喝止。
士兵們只好把疑惑藏起來。
於是，越來越多的人加入吶喊之中。
直到最後喊聲震天，整齊有力，沐慶才放心地讓人群散了，他自己，則叫了幾位主要的將領們去商討戰術細節。將軍們依次跟上，曼酉則按照往常一樣，不顯山不露水的，故意等所有人都先走，像是要墜在隊伍的最後。
只是當貢沙路過的時候，曼酉忽然一個趔趄。
貢沙伸手去扶，曼酉卻順勢倒地。
很快，他又站起身。
“貢沙將軍，我說了，是你多心。”曼酉故意說道，臉上是不屑的笑，聲音卻沒有刻意抬高，“這一次大城國和南詔是盟友，我給太子殿下獻計，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怎麼將軍就認定了我有二心呢？”
貢沙不禁愣住。
他畢竟是個武人，什麼事、什麼計謀，若是曼酉提前跟他講清楚，貢沙倒是可以很好地執行。
可這突如其來的一出，貢沙根本不會接。
他下意識就要辯解，慌忙往左右兩邊看，然後搖頭說：“我沒有……”
“沒有就好！”曼酉撣了撣身上的灰，“希望貢沙將軍，是真的心口如一，否則曼酉怕是要誤會將軍了。”
貢沙還是迷糊。
其他人見他倆有些矛盾，雖然想看熱鬧，卻不故意停留，只能三步一回頭地走著。
見左近沒有人了，貢沙才抓住曼酉的手臂，問：“你什麼意思？”
曼酉微微一笑。
“棄車保帥，殺身成仁。”他低聲說道，“將軍別忘了，大城國的將士，只聽將軍的話。曼酉未必能陪將軍走到最後了，不過一切道路，曼酉都幫將軍鋪好，請按照我們之前所說的去做，別的，將軍不要管。”
說著，曼酉忽然抬頭。
他一向波瀾不興的目光，驟然變得凌厲狠絕。
“曼酉的性命，將軍也不要管。記住，有舍，才能有得。”
說著，甩開貢沙的手，頭也不回地朝沐慶他們而去。
……
傾君一路從新遷的翼營，一直找到了主營，可這一路上，卻幾乎沒有碰到一個人。
“怎麼回事？”
“打著呢吧？”扮成臨溪的少年說道，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傾君厭棄地瞪了他一眼。
少年立即冷笑一聲，欺身上前，陰惻惻地說道：“你這雙眼睛，看來是真不想要了。”
傾君懶得理他。
“瞪你，是因為你冷血。”她說著，忍不住又回頭，十分嫌棄地將他打量了一遍，“我很好奇，像你這樣冷漠殘忍，活著有什麼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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