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慣性的伸手去摸身側的位置。
卻摸到一片冰涼。
三哥不在?
南喬開啟燈,莫北丞的睡袍隨意的搭在對面的單人沙發椅上,鞋子不在,洗手間裡也沒有動靜。
她起床走到陽臺,樓下花園裡,莫北丞的車不在。
南喬修長的眉深深地擰了起來。
但她不是那種半夜查丈夫寢,沒看到人就胡思亂想歇斯底里的女人,她在陽臺上站了幾秒,就轉身就了臥室。
冬天,她一身絲質的睡袍,即便是在開著空調的室內不蓋被子都凍得夠嗆,更別說是寒風肆意的陽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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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喬搓了搓手臂,掀開被子躺回床上,又拿起睡前看的那本書看。
手機響了。
南喬沒有立刻放下書去接,而是偏頭看了眼來電顯示,在看到‘陸伯母’三個字時,已經鬆開的眉又一次擰緊了。
纖細的手指劃過螢幕,“喂。”
“南喬,抱歉這麼晚給你打電話,你方便來趟醫院嗎?”
白橘芳在哭,卻不是那種大聲的嚎啕,而是壓抑著哽咽,斷斷續續的抽噎,呼吸很重,一聲聲似乎都透過聽筒抽在南喬的臉上。
醫院這個詞。
從來都是意味著不好的事。
何況還是這種語氣。
南喬起床換衣服,將手機開了擴音放在床頭櫃上,“怎麼了?”
“你伯父……”她說不下去了,劇烈喘息了好幾次才接著道:“他想見你最後一面。”
南喬穿衣服的動作一頓,臉上的表情僵住,腳下有一點飄忽,身體都有些晃。
最後一面?
“伯母,您什麼意思?”聲音低顫,喃喃。
“你伯父不行了。”
南喬這時候才緩過來些,“怎麼會這樣?不是動了手術嗎?”
電話那頭,白橘芳沒回答她的問題,只是將醫院地址報了過來,是離陸家不遠的一家小醫院。
她臉色煞白,換好衣服出門,手按在門把上,都在微微地顫抖。
南喬開車去的醫院。
醫院很小,找到陸伯父所在的病房很容易,陸伯父插著管子,戴著氧氣面罩,瘦削的臉龐幾乎凹進去了,額頭、眼眶和顴骨那一塊凸起的特別顯眼。
陸伯母握著他的手在低聲說話,聲音太小,南喬聽不見。
她走進去,“伯父。”
聽到南喬的聲音,陸恆費力的睜開已經半眯的眼睛,將手顫顫巍巍的從白橘芳手裡抽出來,伸向南喬。
但他實在沒有力氣完成這個動作,所以在南喬看來,他只是將手從白橘芳手裡滑落到了床上而已。
但她看懂了。
南喬彎腰,握住他的手,“伯父,我來了。”
白橘芳起身給她讓座,陸恆的唇蠕動著,撥出的氣在氧氣面罩上形成了一層白霧。
南喬聽不到他在說什麼,即便將耳朵湊到他嘴邊也聽不見,但陸恆的表情看上去卻很急躁,呼吸急促的很,瘦的只剩皮包骨的手雞爪一般痙攣的掐著她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