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離看到甄一脈的樣子。知道他說的是實話,也許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吧。
甄一脈見若離這樣說,轉身進裡間。邊走邊說:“姑姑,我去睡了。”
“好的,你洗過了嗎?”若離對著他單薄的背影問了句,甄一脈點了點頭。
連這麼小的孩子都看出了什麼,以後的注意點分寸。若離邊洗著腳邊琢磨,隨即自己笑了起來,在她眼裡鮑天麟真的還是個孩子,也確實還是個孩子,區區十五歲而已。雖然長得高大威猛。
忽然想起甄一脈已經將他的蠶寶寶帶了回來,便輕輕推開關起來的套間門。果然見甄一脈一片一片的往簸籮上撒著桑葉。
這一看可不得了了,前些天還有點黑瘦的蠶寶寶,個個肥肥胖胖的。軟囔囔白花花的身子在翠綠的桑葉上爬行。
雖然蠶寶寶她小時候也養過,那只是為了完成老師佈置的作業,時間長了也忘記了,看著這肉乎乎的大蟲子,她覺得全身麻酥酥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姑姑,你看看這條蠶。不吃不動的,是不是死了。”
甄一脈見若離站在炕頭看著他擺在炕上觀察的蠶,指著一條問。
果然有一條軟乎乎的蠶一動不動的趴在桑葉上,若離笑了起來,這點她知道,老師講過的:“一脈,這不是蠶要死了,它是在蛻皮,蠶要退四次皮,才能吐絲的,蛻皮的時候它很脆弱,就像是要死了似的,明天就好了。”
“這樣啊。”甄一脈小心翼翼的將那條蠶捉起來放在一邊。
“好了,一脈。睡了,我們明天早上去採新鮮桑葉。”
見甄一脈還在擺弄著簸籮,若離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這孩子來到這裡也沒個什麼寄託,也沒個什麼娛樂,怪孤獨的。
出了裡間,端起腳盆裡的水出門,洗腳水一般是潑在大門外面的,出了屋子,一眼看見鮑天角鮑天麟坐在院子裡不知道在說什麼,下意識的偏過頭去,果然看見甄珠兒甄貝兒站在廚房門口,裝作欣賞月光。
她覺得有點好笑,這兩個女子真不知道收斂一點,尤其是甄珠兒剛才還罵她勾引鮑天角。
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若離很鄙夷的哼了聲,徑直出去潑了洗腳水。
鮑天麟的聲音就從隔壁傳來:“金若離,你還沒睡呢?”
“你不也沒睡嗎?這不大家都沒睡嗎。”若離邊說邊看了一眼甄珠兒:“是不是今晚的月光很吸引人啊。”
“還真是。”鮑天角似乎聽出了了若離指的是什麼,笑著說:“你看看它多像一彎眉毛。”
見甄珠兒甄貝兒兩雙眼睛盯著她,若離忽然就很想氣氣她們。
放下手裡的腳盆,抬起頭看看天空,果然是一彎彎彎的月牙。
便笑嘻嘻的說:“鮑天角,你說反了,應該說是誰的眉毛像一彎月牙,而不是說月亮像眉毛,哪有那麼偉大的眉毛,可以讓月亮效仿。”
“哦,這麼說我說反了。”
鮑天角有點爽朗的笑了起來,如珍珠相撞般的動聽。
“是說反了,不過倒是有人將這樣的月亮說成是眉月,真不知道是月亮一樣的眉毛,還是眉毛一樣的月亮。”
聲音和那雙媚眼有一拼,還是不要在受誘惑了,等會甄珠兒甄貝兒的眼神又要殺人,萬一再跟進來警告她,。很麻煩。
說了句混淆概念的話,拿起腳盆轉身回去,邊走邊說:“鮑天角,鮑天麟,你們慢慢的欣賞著哈,這美景美色的。”
“好了,天麟我們也睡吧。”
鮑天角面帶笑容聽若離說完話,起身拉了拉鮑天麟的胳膊,兩人也進了屋子。
甄珠兒甄貝兒相視一眼,甄貝兒狠狠的對著若離的房門吐了一口,小聲罵道:“不要臉!”
回到家的感覺就是好,雖然已經回來了一天了,躺在炕上若離還是發出一聲輕嘆,最起碼對於很重視睡眠的她來說,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幻想了一會兒以後的美好生活,有莊稼有蔬菜,前面是河後面是山,空氣清新,民風淳樸,純天然綠色生活啊。
管他什麼兵符不兵符,昭雪不昭雪,只要將甄一脈好好地照顧十年。
一夜好覺,第二天早早起來,聽甄一脈已經在裡間有了動靜,喊他一起洗漱完畢。
“一脈,我們去打水,回來去採桑葉,順便看看地裡還有蛤蛤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