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甄貝兒輕輕捂住姐姐的嘴:“小聲點姐姐,萬一她生氣起來,不給我們做飯,我們吃什麼?”
“吃!你就知道吃!”甄珠兒狠狠地瞪了妹妹一眼,氣呼呼的坐在了炕頭上“就你這樣子,什麼都忍著,再過幾天她還不尾巴翹上了天。”
“是,妹妹沒有姐姐的氣節,可是姐姐也得吃飯不是嗎?還有這炕不也得她來燒嗎?惹怒了她萬一她不做飯不燒炕,我們怎麼辦?”甄貝兒小聲說出這些道理,甄珠兒不再吭聲。
廚房離屋子近,又不膈音,兩位小姐的話若離聽得清清楚楚,她也不去理會,定安王交代過,她只要照顧好甄一脈就可。
生好火,見缸裡的水結了冰,還很厚,便用鐵瓢使勁砸個洞,舀出下面的水。
從麵缸裡舀出一葫蘆瓢白麵,看了看又倒回去一些,用開水燙了燙,烙了幾張蔥花餅。
剪好了荷包蛋,在上面撒了蔥花,從竹籠裡拿出剛才烙好包在籠布里的蔥花餅子出了廚房。
“嘖嘖,真香啊!金若離,什麼好吃的,手裡拿的是什麼?蔥花餅,還是熱的,我嚐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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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一聲嘴巴的砸吧聲,一個男孩從身後探出頭,一把搶走若離手裡的餅子,飛快的跑出了院子。
“鮑天麟!給我滾回來!不要臉的東西。”
鮑天麟泥鰍一樣溜了出去,若離大聲叫罵著追到院門口,手一抖,雞蛋湯撒在手上,燙得她差點扔了粗瓷大碗。
“怎麼樣?金若離,不給我吃煎餅被別人拿了去吧,活該!”聽到聲音的甄珠兒開啟門,對著金若離斜起眉頭皺了皺鼻子,昂著頭走進廚房,端著兩隻窩窩頭一碟鹹蘿蔔辛災樂禍的回到自己房裡。
若離狠狠地站了半天,隔壁院子裡無一人,鮑天麟不知跑去了哪裡,只好悻悻的罵了句:“小兔崽子,敢搶我的餅子,等著瞧。”
轉身又回到廚房,從案板底下摸出兩張餅,壓在碗底下回到自己和甄一脈的套間,甄一脈睜著一雙大大的眼睛坐在炕上等著。
“珠兒妹妹,貝兒妹妹,這個給你們。”
甄珠兒姐妹的房間,兩人一人拿一隻難看的窩窩頭,金黃色硬邦邦熱熱的有點黏透著股酸,旁邊閃出一張粉嘟嘟的臉龐,閃閃發亮的眼睛,肉紅的嘴唇,一隻手拿著一張油汪汪的蔥油餅。
“天麟哥哥,你真好!”甄珠兒發出一聲感嘆,接過餅子大大的咬了一口,見甄貝兒眼巴巴的看,撕下一小半給她:“妹妹你也吃,氣死那個金若離。”
“對!氣死她。”鮑天麟一邊附和,一邊從另隻手裡又拿出一張,撕了一半給甄貝兒,另一半收起來。
“這個該死的下賤,竟然將好東西留給她自己,也不知道給沒給一脈。”甄珠兒大口嚼著餅子,眼睛透過窗戶紙盯著外面。
“姐姐說的是,一脈真不懂事,我們才是他的親姐姐,整天跟在那個小賤人後面姑姑姑姑的叫,倒好像我們是外人似的。”甄貝兒隨聲附和。
“你看看他,那個賤人到哪裡他就跟到那裡,真不知那個賤人賤還是他賤!”甄珠兒吃完最後一口餅子,有點留戀的舔了舔嘴唇,從牙縫裡擠出一句。
“姐姐她要出去打水了。”甄貝兒沒有接姐姐的話茬,而是有點激動的站了起來。
外面若離提著兩隻笨重的大水桶懷抱一根木扁擔,帶著甄一脈出了院門。
兩人對視一眼,快速的衝出屋子,衝進廚房,後面鮑天麟莫名其妙的跟著。
搜遍了所有地方,除了竹籠裡幾隻歪瓜裂棗的窩窩頭嘲笑的站著,什麼都沒有。
若離帶著甄一脈出了院門,寒風襲來,她將懷裡的扁擔轉夾在腋間,騰出手來將甄一脈往身後桑了桑:“跟在姑姑後面,小心風吸進肚子。”
走在身邊的甄一脈乖乖地就跟在了身後,踩著她的腳步。
若離心裡一柔,這個孩子大腦袋大眼睛細脖子,十二歲了看起來也就七八歲,標準的小蘿蔔頭。
他也不像豪門少爺那樣飛揚跋扈不可一世,從爺爺將他交給自己,並告訴他以後就是姑姑,負責照顧他,便一直跟在若離身邊,不管是被流放的路上還來到這蒼涼的地方,連自己的親姐姐都不親近。
“一脈,將衣服緊一緊,要不你先回去在家等著。”
太陽看起來暖洋洋的,風卻很凜冽,吹割的臉龐生疼,若離轉過身子對甄一脈說。
“姑姑,我跟在你後面,風吹不到。”甄一脈操著童聲側過臉。
“那就倒著跑起來,我喊一二一,你退著,會暖和一點的。”
被依賴的感覺很舒服,若離覺得一股責任壓在了肩上,定安王期待信任的眼睛出現在眼前,自己的孩子算算也已經出生了,那位應該也和她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