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府,夜色籠罩。
緊閉的主屋雕花門扉關上,謝臨淵抱著江初月進屋,將她往床榻上一撂。
江初月踢掉繡花鞋,麻溜兒地裹著蠶絲被褥,貓兒似蜷縮在床角,明亮眼睛氣呼呼瞪著謝臨淵。
屋子裡只燃著一盞蠟燭,昏黃的光暈漫過床榻。謝臨淵立在床沿,身影半籠罩在黑暗裡。
她看著他。
他看著她。
蠟燭燃燒,誰都沒說話,空氣彷彿被無形的手攥緊,連燭火都屏住了呼吸。
江初月瞪得眼睛發酸,正要將錯就錯倒床裝睡。一直不開口的謝臨淵忽然說:“我知錯。”
江初月欲倒下的身子僵住。
她僵著身子直起腰,幾乎疑心自己幻聽。
江初月本以為,謝臨淵深夜把她帶回王府,十有八九又是一場吵架,又或者繼續冷戰。
誰知權傾朝野的攝政王,竟當著她的面兒,說“知錯”二字?
謝臨淵的輪廓半隱在陰影裡,嗓音清晰刺入江初月耳畔:“是本王過於迫切想要得到你。”
江初月錯愕著。
謝臨淵沉聲道:“那日說讓你與蕭戟劃清界限,並非讓你和蕭府斷親。”
江初月嘴角張了張,不知該說什麼。
謝臨淵喉結滾動:“我氣你替蕭戟擋箭,三分是妒,七分是怕。”
謝臨淵俯下身,他黑眸鎖著蜷縮在床角的江初月:“你可想過,若你那日死在刺客箭下,我往後餘生怎麼活?”
江初月眼睫微顫,心臟像是被溫暖的陽光照耀,連日來的委屈與酸澀,竟在他的聲音裡無聲消融。
安靜片刻。
江初月低頭揪緊蠶絲薄被,聲音很輕:“我...我也有錯。”
往日舊情被戳穿,化作細密的刺,扎得她無處躲藏。
她不知該如何面對謝臨淵,所以她還賭氣地跑回蕭府,躲起來藏起來。
謝臨淵聲音沉而緩:“以後蕭戟只能是你兄長。”
江初月:“我知。”
謝臨淵:“而我,是你往後餘生唯一的夫君。”
江初月:“我知。”
屋外頭,有丫鬟戰戰兢兢地詢問:“王爺,王妃,可需要打水沐浴?”
江初月忽地想到,前幾日謝臨淵和蕭戟在教場狠狠較量過。江初月輕聲問:“王爺,你身上可還有比武留下的淤青?”
謝臨淵心尖猛地一顫。
他攥住蠶絲薄被,輕扯。
江初月身上裹著蠶絲薄被,被他一扯,順滑地被扯到謝臨淵面前。
謝臨淵捧著江初月的臉,燭火搖曳,燈下美人如畫,謝臨淵說:“傷早好了。”
低啞的尾音,消散在貼緊的唇間。
他吻著她。
蠶絲薄被滑落。
江初月被親的迷迷糊糊,纖細手指抓著枕頭,忽地扯到滑溜溜的布料。她下意識一扯,那是她的一條月白小衣。
小衣被扯得皺皺巴巴。
江初月愣住,舉著月白小衣在謝臨淵眼前晃:“我的衣裳怎會在枕頭上?”
謝臨淵低笑出聲,嗓音低沉:“孤枕難眠時,總要有件信物緩解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