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大張旗鼓來一趟,居然只是為了取一柄紅纓槍?
堂堂攝政王想要鎮南侯珍藏的紅纓槍,直接派人上門取就行,居然還親自來一趟?
他這麼閒?
謝臨淵的心思彎彎繞繞,江初月實在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
鎮南侯府外,烏金檀木馬車靜靜停駐。
謝臨淵端坐車內,指尖輕叩案几,眸色深沉如夜。
他忽然開口,問王府管事:“你可曾留意本王手上這枚墨玉扳指?”
王府管事垂首,恭敬答道:“王爺日日佩戴此物,奴才自然記得。”
謝臨淵垂眸,指腹緩緩摩挲過墨玉扳指。扳指玉質冰涼,觸之如寒潭幽水,流轉著溫潤的光澤。
方才在府內,他刻意戴著這枚墨玉扳指,在江初月面前停留許久。
可她竟視若無睹,連半分目光都未施捨。
這可是她親手贈予他的第一件禮物。
“謝管事,留步。”江初月清亮的嗓音傳來。
王府管事回頭,便見江初月腳步輕快走來,她手中捧著兩隻黑色護腕。王府管事恭敬道:“江小姐,您叫老奴何事?”
江初月道:“王爺今日來取紅纓槍,想必是要去兵部教場習武。家兄也在教場,勞煩謝管事將此物轉交家兄。”
王府管事笑盈盈道:“舉手之勞。”
管事笑容可掬,正要應下——
“唰!”
車簾驟然掀起,謝臨淵冷峻的面容倏然顯露。他指節修長,緊緊攥著簾布,拇指上的墨玉扳指在日光下泛幽冷光。
謝臨淵冷道:“本王的管事,何時成了踢人跑腿的小廝。”
江初月指尖一顫,護腕險些掉落。
她內心深處還是挺害怕謝臨淵。
她迅速收回護腕,耳尖微紅,低聲道:“是小女僭越,請王爺恕罪。”
她認錯的態度很誠懇。
謝臨淵冷冷盯著她許久。從謝臨淵的視角,他能看到江初月微低的頭顱,還有那一截很白很纖長的脖頸。
謝臨淵眸光微暗,忽而開口:“抬頭。”
江初月一怔,緩緩抬眸。
他指尖微抬,展露大拇指上的墨玉扳指,詢問:“本王手上這枚扳指,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