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口白牙確實不能治罪,李舒遊見閔裕神情不定,立即道:“陛下可知,這些日御用監蘇童所在何處?”
“……蘇童?”
此時閔裕才想起蘇童這號人來。
“對啊,這這這……朕十日就派他去嘉寧請禪師進京,怎還為歸?”
“陛下息怒,”馮永昌左眉一挑,嘴角依然帶笑,“蘇童舟車勞碌,不慎感染頑疾,臣便許了他的告假。”
“騙人!”
李舒遊美目圓瞪,擲地有聲。
“陛下怕是不知,這蘇童昨日便死了!他受人指使給禪師下藥,殊不知自己也被人設計,失了性命!”
她從包裹裡取出了兩顆白色藥丸,放在手心呈給眾人看。
“我手中這兩顆延年丹看似一樣,但只有一顆是真的,另一顆是一種名喚‘連理’的殉情藥,有人騙蘇童吃下,又讓蘇童逼禪師吃下另一顆,從而一箭雙鵰,斬草除根!”
“是吧,馮廠公?!”
李舒遊毫無畏懼地對上了馮永昌的鷹眼。
“只有你不想讓禪師回京,因為他熟知你的密事,也只有你,能輕易指使蘇童,還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呵呵……李小姐,你恐怕是誤會了。”
馮永昌嗤笑一聲,隨即擺出一副沉痛嘴臉。
“也怪臣教子無方,蘇童這些年恃強倚寵,看在他是臣乾兒子的份上,臣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萬萬沒想到,此人竟包藏禍心,揹著臣違逆陛下旨意!真是上天有眼,罪該萬死啊!”
“你!”
李舒遊沒有直接證據指認馮永昌,一時只能眼睜睜看他把罪名怪到死去的蘇童身上。
就在此時,一個聲音冷不丁冒了出來:
“……陛下,依微臣所見,此事確有蹊蹺。”
聽到著熟悉的男人嗓音,李舒遊眨巴著眼睛,突然有些不敢去看來人。
而閔裕看了眼從身側至前的賀宴清,眸光一閃,“怎麼?賀愛卿有何見解,快說來聽聽?”
賀宴清一撩衣袍,行了一禮。
“陛下可還記得,前些時日讓微臣調查的陸芝華家失火一事?”
“微臣受到線報,縱火謀害陸氏的兇手在一家酒樓出沒,便巡邏布控,實施抓捕……不過途中出了點小意外,犯人逃往了正在舉辦仲秋詩會的恭親王府。”
說到這裡,他刻意掃視了下方眾人兩圈,最後將視線落在了寧樂郡主的身上。
“說來也巧,當日臣拔得詩會頭籌,寧樂郡主執意賞賜,帶臣七彎八拐地進了間荒僻屋子,那屋裡有一箱財寶和一張床,那犯人……便是在郡主的床下發現的。”
“我沒聽錯吧,郡主的床下?”
“郡主賞賜便賞賜,為何房中還留床?”
“……這真是傷風敗俗,世風日下!”
眾人一時七嘴八舌地說開了,但重點倒不是犯人,而是寧樂的風流韻事。
這下寧樂臉色慘白,掩面撇下眾人便跑了出去,恭親王也隨後冷臉追了出去。
見眾人熱鬧看的差不多了,賀宴清適時調轉了話頭。
“總而言之,微臣事後嚴加審問該名犯人,知道其名曰‘梁則廣’,是袁州人……”
聽到這裡,馮永昌的臉色也嚴肅了起來。
“賀指揮使,不知你當著眾人的面,甚至不惜毀壞郡主聲譽,到底想說些什麼?”
賀宴清:“如果本座沒記錯,馮廠公也是袁州人吧?”
馮永昌輕笑一聲,“呵呵,袁州自古以來地勢險峻,人口稀少,指揮使該不會是想說馮某與此人相識吧?”
“相不相識的……叫上來問問不就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