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夫人哪裡知道,只好搖搖頭。
李老爺子只好道:“這位大哥,是請回春堂的哪位大夫比較好?”
本想用稱呼拉筋自己和老薛關係,既然不知道,那就沒法子了。
老薛沉吟了幾分,他有些猶豫。若是將單大夫叫來,怕是會讓人扯進這樁官司裡頭去。人家有老有小,還開著個養活人的救命醫館,到底是本地人,若是這次扳不倒李家,等人緩過氣來,他是要吃虧的。但翠濃還在回春堂藏著呢,不知道那小妮子的病可有好些。
正猶豫呢,老薛看見了李老爺子對上自己的眼神。忐忑而又恐慌。他頓時福至心靈,明白過來了,便道:“還請府上麻煩一趟,上回春堂將單大夫叫來。”
李老爺子笑著應了,扭過臉對下人硬著聲音道:“聽到不曾?還不快去。”
小廝一溜煙地去了。
蔣嬤嬤原先興許還有不明白的,只看現在一群人連著主子一道,將自己和老薛簇擁至正屋的東廂房,再多的不明白也明白過來了。她朝老薛投去一個眼神,兩人心照不宣。
老薛不比蔣嬤嬤,並不是一天到晚守在後宅裡頭打轉,而是在外面經過世面的,他能想到的就更多了。如果僅僅是知道了他們的身份,那李老爺子還不會如此折腰,必定是李家如今危在旦夕,指著轉換了態度之後,讓他們去求情。否則為何不立即將他二人殺了沉屍,到時候京中來找人,一口咬定了人並不在府上,便是皇帝在了都沒用。總不能無憑無據地就把個殺人罪名往人身上按吧。
老薛在心裡嘿嘿笑著,多行不義必自斃,有些事就算他能說得上話,卻也不可能改變最後的結局。李家先前沒想通這一點,在南直隸作威作福,到了現在,就更加想不到了。
“兩位且小坐片刻,下人已經去請單大夫了,過會兒就到。”李老爺子覺得身上一股子水牢裡面帶著腐朽味道的水汽,想去換衣服卻又不敢。他實在看不上李老夫人那樣子,生怕自己走了之後,一時忍不住,張了嘴就又把人給得罪了。
老薛點點頭,故作高深沉默的樣子,歪在榻上閉著眼不說話。蔣嬤嬤也只做閉眼休息,並不對李家人多說什麼。
李老夫人倒是想和蔣嬤嬤重修關係,但看人家一副不願搭理自己的樣子,心裡頭那股子氣也上來了。說到底,還不是個下人嗎?謝涼晴嫁到了李家後,所有的嫁妝都到了李老夫人的手裡,包括陪嫁們的賣身契。
一個本應仰仗自己鼻息的下人,如今登鼻子上眼,成了府上“貴客”,李老夫人的鼻子都快氣歪了。
而另一頭,上回春堂找單大夫的小廝,在同守門衙役好說歹說外加塞足了銀子後,終於偷偷出了李家大門。不過他卻白跑了一趟,單大夫根本就不在回春堂。
雖見他是李家的,但小藥童的臉色也並沒有太不好,只道:“單大夫上馮相府裡出診去了。你若要找人,或在堂中稍坐,或直接上馮相府裡頭去。”
那小廝左右拿不定個主意,府裡主子還等著自己回去覆命呢。最後還是一咬牙一跺腳,出了醫館上馮府去了。
小藥童見他走了,冷笑一聲,轉身進去醫館裡頭。
單大夫根本就不是去馮府出診,而是去告狀的。他還帶著翠濃一道去。翠濃身上的傷雖不說大好,卻也能走能動能說話,他醫術本就不甚高明,還需將人交給了她主人家,讓人家去操心。再則,便是為了老薛,也為了自己那枉死的表姐一家,讓大人們替自己做個主。
翠濃原是謝家的下人,謝涼螢自不必說,魏老夫人也是見過的,所以一見了人就認出來了。三人哭了一場後,又互相問起謝涼晴的情況,竟都不知後續,心裡也是極不好過。
曹夫人將單大夫送去馮相書房見人後便回來了。她見主僕三人臉上都掛著淚呢,不由笑道:“我這兒有大喜的事兒,你們可要聽一聽?也好止了臉上的淚。”
謝涼螢問道:“何事竟引得夫人這般高興?”
曹夫人促狹地看著謝涼螢,道:“尋常外男可是進不得後宅的,今兒我就為著你破了次例。”她側過身子,將身後的來人露了出來,“你可怎麼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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