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壞,也是最正常的結局。
裡間過了好一會兒,門才被開啟。產婆全身打著戰,顫顫巍巍地走到柴母跟前,話還沒說,就跪了下來。
“恪、恪王妃,小產了……”
“嗯,”柴母睜開眼,淡淡地道,“是個鬼胎吧。”
產婆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
柴母看著吳怡,“給產婆些賞銀,把人送出府吧。”
吳怡低聲應了。
柴母從椅子上起來,身形略顯不穩。但她拒絕了吳怡的攙扶,一個人慢慢地走向了院門。
謝涼螢此時也起身告辭,“這事兒……我還得回去和家裡頭說一聲。吳姨娘那就且留步,不用送了。”
吳怡卻還是親自將謝涼螢和謝涼婉送到了二道門,“兩位小姐路上且小心些。”
謝涼螢臨上馬車前,向她點點頭。
謝家的馬車駛離恪王府,薛簡正騎著馬,在府外等著。
“走吧。”
謝涼螢隔著簾子“嗯”了一聲後,疲憊地閉上眼,靠在顛簸的馬車壁上。
塵埃落定了。
兩人一起回到謝府後,薛簡才策馬離開。
謝涼婉辭別了謝涼螢,獨自朝二房的院子走去。
到了屋子,一直服侍她的丫鬟道:“夫人遣了人回來說,她同大姑娘都被留了飯,要晚些再回來。夫人叫姑娘一個人吃便是了。”
謝安知去了凌家,也並不在。
謝涼婉頭一次對吃失去了興趣。她一個人對著滿桌的佳餚,只動了幾筷子,就放下了。
二夫人帶著謝涼婷回來的時候,發現謝涼婉屋子的燭火已經熄了。她奇道:“她哪日不是捧著點心盒子一直吃到我催她睡了才罷休的,今兒這是怎麼了?”
“二姑娘今兒晚膳也吃得極少,瞧著似乎情緒極不好。”
二夫人頓了頓,猜測道:“莫非是在恪王府的宴上遇到了什麼不開心的事?”
因為謝涼婉是一個人被拉去見柳澄芳的,身邊的丫鬟都不在,所以並沒有人知道席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淩氏見她們一個個都搖頭,頗有些惱怒,“養你們有什麼用?!一問三不知的。”
但她也不好去打攪小女兒,把人大晚上地從床上拉起來細問。只好等到明兒早上了再問個明白了。
謝涼婉躺在床上,兩隻眼睛睜地大大的。她已經輾轉了許久,但還是睡不著。她把手伸到枕頭底下,把藏在下面的那袋趙經雲做的粽子糖給扒拉出來。開啟袋子,湊在鼻子下面嗅了嗅。
不管多少次,都還是覺得很香。
叫人食指大動。
趙經雲回到宮裡的時候,已經快過了晚膳。他在宮裡草草吃了東西墊墊飢,邊收拾著東西,邊問留在宮裡的太監,“皇妹今日身子可還好?”
太監看著趙經雲嘴角帶笑,便知他今日心情定是不錯。大約是在恪王府赴宴的時候遇上了什麼好事吧。他道:“三公主今兒個午膳後服了藥就躺下歇著了。晚膳叫宮女兒給喚醒了,起來略略吃了些粥,就又躺下了。”
趙經雲知道妹妹向來吃的比自己早,此時恐怕早就已經睡著了。原本打算邁出宮門的腳又收了回來,自己明早再去看她也是一樣的。“書房收拾出來了不曾?”
太監躬身回道:“早就收拾妥當了,前日陛下給殿下的書,也都擱在原處。殿下若要去看,奴才這就給殿下掌燈。”
趙經雲今日在恪王府見過那一場鬧騰後,此時有些憊懶,不大想動,“去替我拿來吧。”
“是。”
趁著小太監去拿書的空檔,趙經雲在宮女的服侍下更衣洗漱,早早地上了床。
小太監將書取來,放在趙經雲的手邊,又拿了不少蠟燭過來,保證趙經雲有足夠的光亮看書。
趙經雲翻到昨天看到那頁,將夾在書裡的妹妹繡的書籤放在床頭枕邊。他用力眨了眨眼睛,強自打起精神來,一手固定著書,一手在字裡行間不斷劃過。
不過即便是這樣,趙經雲也沒看多久。見自己實在沒心思看,也不勉強。把書籤重新夾回書中,叫小太監熄了床邊的燭火,翻身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