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祖母細細想了一番,不太確定地問:“你是說……那個吳彥?”
謝樂知嘆了口氣,“正是他。”
“他不是落榜之後回鄉沒多久就死了?怎麼?這事還扯上了個死人?”謝家祖母冷笑,“你就是想給自己開脫,也給我找個好些的說辭出來。”
“吳兄去世時,我恰好外放在他家鄉附近,得知他病重便去探望。他曾叮囑我好好照顧家人,我念及同窗情誼便答應了。可他妻子在他死後帶著女兒改嫁,我也因此失了她們的音訊。”
後面的話不等謝樂知說出口,謝家祖母就猜出來了。“你的意思……那個女子是吳彥的後人?”她見謝樂知和謝初泉點頭,又問道,“那女子怎會又同柴晉扯上干係?”
“這事兒倒說來話長了……”
吳彥去的早,至死也只有一女,喚作吳怡。他妻子舍不下孩子,所以帶著拖油瓶改了嫁。只是那吳怡不甘心久居鄉間,聽說父親曾託京中高官照顧自己後,收拾了些細軟,瞞著母親北上京城。只是還不等入京,就羊入虎口,被拐子綁了賣進京城的勾欄地。
這下倒是好,京城到了。但已為賤籍的她被青樓媽媽盯得緊,根本出不得樓。這日被逼得緊了,不願賣身的吳怡索性把心一橫,從樓上跳了下來,正好摔在經過樓外的柴晉跟前。
這一跳,倒了了她的夙願。
吳怡拼著暈過去前,取了當年吳彥與謝樂知的信物,取信於柴晉,就此得了救。在養傷期間,得知了柴晉的身份,心思活絡的吳怡自然不會放過這條大魚。
柴晉原打算等吳怡傷好了,把謝樂知叫來相見。只是沒想到,慣來唯有他替人設下溫柔鄉的局,這一遭卻把自己也給陷進去了。溫柔小意的吳怡使出渾身解數,總算逮著了時機。那日被母親和妻子吵得頭昏腦脹的柴晉,在美人的疏解下不由得心生憐意。兩人半推半就地成了好事。
吳怡就此成了柴晉養在外頭的人。
不過柴晉心裡還念著謝吳兩家的事兒,到底還是把謝樂知給請了過去。
謝樂知見了兩人的相處情形,哪裡還有不明白的。他不好當面對柴晉說什麼,只得私下勸說吳怡離開京城。只是吳怡固執得很,眼下又得了柴晉的些許寵愛,怎願就此罷手。
“娘是知道澄芳的性子,同妹妹那般相像,若是曉得柴晉有了外室,怎可就此罷休?”謝樂知嘆道,“老柴王妃又不喜她,若是就此生出些事兒來,怕是咱們幾家都不得安生。我一面顧忌當年對吳兄的許諾,一面又怕日後……澄芳鬧將起來,豈是說著玩兒的。”
謝初泉此時卻問道:“祖母怎知這回事的?”
謝家祖母對謝樂知的話將信將疑,但心裡的天平已經傾向了謝樂知。她對謝樂知的分析很是贊同。柳澄芳因為母親的事,尤其厭惡小妾外室,若知道柴晉養了人必是會鬧起來。心裡正想著這事兒怎麼解決,聽到謝初泉問她,脫口而出,“是阿螢跟我說的。”
謝初泉奇道:“阿螢怎會知道這事兒?”他與謝樂知對視一眼,又望向謝家祖母,“阿螢怎麼同祖母說的?”
謝家祖母眯了眼,回憶起謝涼螢當時的舉動,當時不覺如何,如今想來卻覺得處處可疑。
謝涼螢彼時說“京城都傳遍了”,這話是她在外頭聽人說的,還是誇大其實了?她又是從哪裡知道的這件事?
若謝涼螢早就知道這事,為什麼當時不來告訴自己,偏要選在那個節骨眼上?
謝樂知與謝初泉看著謝家祖母的臉漸漸沉了下來,都不敢說話。
謝家祖母深吸一口氣,彷彿剛從思緒中清醒過來。她朝父子倆揮揮手,“你們先回房去。”
謝樂知問道:“那……病?”
謝家祖母頓了頓,“要好,怕是難了。”
三人相顧無言,最後還是謝樂知打破了沉默,“等太醫過來看過再說吧。”
父子倆一同回去。謝家祖母看著他們的身影消失在樹叢後頭,轉身回屋子。
“去,派個人給我盯著阿螢。”
如嬤嬤攙著謝家祖母,同她一般以極低的聲音問道:“老夫人想知道五小姐同哪些人來往?”
謝家祖母眸光一斂,“我還要知道她現在常去哪兒,私底下到底在搞什麼鬼!給我查的清清楚楚的,一絲半點都不準漏下。”
如嬤嬤自是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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