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涼螢坐在二樓,越過窗欄上放著的花草往樓下看。一個熟悉的身影似乎察覺到了她的目光,往陰暗的小巷中躲了躲。
魏陽順著她的目光看去,“自打東家的妹妹出了事,謝家似乎特別擔心東家呢。”
謝涼螢漫不經心地應道:“是麼?”
“樓下那人,我都見過好幾次了。”魏陽把桌上散落著的雜物一一收拾歸整,“人也沒上鋪子來問,只是待著看。尤其東家過來的時候,看地尤其緊。”
“我家這呆子,都不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薛簡對魏陽道,“長公主讓我過來取些要用的脂粉。”
魏陽早就備下的東西一一取了出來包好。
謝涼螢斜睨了薛簡一眼,“說誰呆子呢。”
薛簡趁著魏陽轉身,捏了捏謝涼螢的鼻子,“除了你,這屋裡還有哪個稱得上呆子。”在魏陽轉過來的剎那,他又立刻收了手,裝作一派君子模樣,“我都替你趕過好幾次蒼蠅了。”
“我背後又沒長眼睛,哪裡看得到有沒有人跟著。”謝涼螢話說一半,愣了下。她能用的人實在太少了,今日這事如果不是自己無意看到,怕是一直不知道。
薛簡抓起桌上謝涼螢喝了一半的茶,“咕咚咚”地一口悶下,“看你臉上就知道在想什麼。”
謝涼螢搓了搓自己的臉,“真有那麼明顯?”
薛簡故作認真地點頭道:“有。”
魏陽不動聲色地走到薛簡的邊上,把包好的東西塞他懷裡,“拿了東西趕緊走。”
薛簡手忙腳亂地拿好了塞過來的那一大包脂粉,“來者是客,就這麼把客人往外頭趕?”
魏陽微微側頭,朝薛簡眯了眯眼,“對東家動手動腳的,那可不是客人,是登徒子。”
謝涼螢捏了根江米條用牙齒慢慢磨著,難得看薛簡吃癟是件很叫人高興的事情。
瞥了眼笑開了花的謝涼螢,薛簡惡狠狠地道:“等晚上沒人了再收拾你。”他這是要去和安長公主的府上,順帶路過這兒,取了東西就要走,並不能多留。
慢慢下了樓,薛簡心道,莫非方才自己對謝涼螢動手動腳被魏陽看見了?難道他後頭長了眼睛?不然怎麼看得到?
魏陽等薛簡走後,冷不丁地問:“雲陽侯常在晚上去見東家?”
謝涼螢拍了拍手上的點心渣,“嗯,謝家也沒人攔著,興許想著我倆都定親了,睜一眼閉一眼行個方便吧。”
“如此成何體統!”魏陽突然正色道,“謝家沒人顧著東家,東家怎可如此不知自愛。若叫人曉得你同雲陽侯私會,難免於名聲有礙。”
謝涼螢被他說地一愣,有點懵地緩緩點頭,“嗯……我知道了……”
為什麼會有一種被長輩訓話的感覺。
得了謝涼螢的保證,魏陽才緩和了表情,又恢復到往日那般。他也知道,這事兒怪不了謝涼螢。薛簡有武藝,除了皇宮怕是滿京城都是來去自如,謝涼螢就是想擋也擋不住。何況謝家還大行方便之門。
不行!魏陽放下正在記賬的筆。自己得想個法子,治一治這薛簡才是。
謝涼螢輕輕咬著唇,在魏陽背後探頭探腦地看他。今天總覺得魏陽打薛簡來了之後有些不對,他們兩個到底是哪兒出問題了?上次在蔡御醫那兒也是這樣。
魏陽搓了搓手,決定今日早些給自己放工。他道:“東家,今日我有些事兒……”
還不等他說完,謝涼螢一口應下,“放放放,魏先生有事儘管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