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自己並未赴宴,自己和薛簡就會走上不同的道路,恐怕再無交集。在謝家垮了之後,她興許會孑然一身,遠遠搬去一個沒有人認識自己的地方。而薛簡大概……會同一位如花美眷,在朝堂之上大展身手。她知道薛簡心中是有抱負的,只是苦於自己和謝家,才不得不居於一隅。
可一想到薛簡溫暖的懷抱中是別人,寬厚的手牽著的是別人,寵溺的眼神注視的是別人,會為別人拂去發上的落花,暖心的輕語也是對別人說……謝涼螢整個人都要發狂了。
謝涼螢從軟枕上抬起頭,滿臉的淚痕。她怔怔地望著窗外狂風下的弱竹,孤立無援地隨風搖擺,一如自己。
“打盆水來。”謝涼螢用力地擦去臉上的淚,揚聲吩咐道。她已經決定了自己接下來該怎麼做。
收拾完自己,謝涼螢特意看了看鏡子裡的自己,眼睛還有些紅,但不仔細看已經不明顯了。她同清夏吩咐道:“去和祖母稟一聲,我要去鋪子看看。”
謝家祖母聽說謝涼螢又要出門,不由得皺了眉。這孩子如今真是越來越野了,整日就想著去鋪子轉,也不知道是不是趁著這機會去見什麼人……自己是不是該抓抓緊?莫要同柳家那般鬧出什麼難堪來才好。
顏氏正同她一道聊天,聽到謝涼螢要去鋪子倒是挺開心的,“她倒是真對鋪子上心了,想來年底盈利當是不錯的。”
謝家祖母對上顏氏發光的眼睛,心道也的確是這麼個理,便同意了。
對謝家而言,重要的還是錢。
謝涼螢從謝家出來,在鋪子後門下了馬車徑自去了二樓。她推開了窗,居高臨下觀察著鋪子進出的人。
魏陽捧著一個盒子並幾本賬冊上來,“東家來了。”
謝涼螢收回了思緒,勉強露出不自然的笑來,“鋪子這幾日生意可還好?”
魏陽將賬冊放在謝涼螢面前,又將盒子開啟,裡頭是他最近研製的脂粉,“鋪子還是那樣,到明年開了春闈生意會好些。這些是東家讓我試著做的脂粉,看看可還合意?”說完,目光灼灼地一直看著謝涼螢。
侍立在旁的清夏對魏陽的眼神有些不舒服,這不是一個夥計對東家該有的。她心裡不由得打鼓,難道這賬房先生對姑娘心懷不軌?若是如此,事兒可難辦了,姑娘正用得著人家,也不能撕破臉。更何況他二人家世也是門不當戶不對,謝家怎樣都不會答應的。
這般想著,就對魏陽上了幾分心。
謝涼螢仔細對了賬,又試了新品,覺得東西都不錯。便同魏陽商量道:“我想著是不是把脂粉的招牌放到後頭去?咱們東西並不多,原本想著在前面闢一塊地方先試著賣,不過我又擔心會有那些不規矩的登徒子唐突了姑娘。從後門直接上二樓來挑東西,也擺些姑娘家愛看的書,這樣兩頭買賣都能兼顧。只是招牌放在後門不大好看,便有些猶豫。”
魏陽微微低頭,思索了一番後,道:“咱們鋪子邊上的小道剛好容一輛馬車經過,咱們在前門立一塊招牌,和字畫牌子並在一起。再於邊上放個指引馬車駛入的詔示,這樣是不是可行?”
謝涼螢一邊想一邊緩緩點頭,最後拍板道:“總歸咱們都沒試過,也不知道情形如何,便照著你說的這麼辦吧。若不妥當,年後再說。”
魏陽又笑道:“東家出來一趟不容易,有些事我不方便上門稟明,所以這幾日私下將做好的一些東西送去了隔壁章臺街。那兒的姑娘也都說不錯。屆時正式賣了,我再跑一趟。”
這也是之前魏陽和謝涼螢商量過的,把大盒的脂粉分成若干小盒,送人試試看。
“辛苦你了。”謝涼螢感激道。她不常在鋪子待著,很多事拿不了主意。周掌櫃又和自己的想法不太合的起來,幸好有魏陽在。現在脂粉這塊營生大部分都靠魏陽在週轉。可以說沒有魏陽,謝涼螢也做不起來。
“另外……還有一事。”謝涼螢把盤旋在心裡的想法向魏陽吐露,“我尋常出不得府,外頭也不熟。魏先生可否替我跑個腿,找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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