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禮部尚書,又任國子祭酒,兩朝老人,死時僅有兩名侍衛草率抬出,還是趙子明不忍,喚來身側近侍送上自己的披風,這才沒讓其狼狽死狀暴露在更多人面前。
自始自終,蕭何光神色從未有變,哪怕衣上濺了血點,也冷眼旁觀似局外之人。
送走汪仕昂,遠遠傳來宵禁的唱聲,趙貫祺輕輕拂過冰涼的漢白玉柱,毫無留戀轉身離開,一柄竹扇悶聲墜地,卻無人來撿。
白玉釵摔在地上斷成幾截,福善德跪在門外,隔著門凝神細聽裡面的吩咐。
“明日增派人手封鎖觀星臺,閒雜人等一概不準接近,另外,留神蒼陽道長,若先生與其一有接觸,即刻前來稟報!”
福善德不敢大意,叩首應下。
依然是夜,明平侯府一片靜謐,偶有三花幾聲低低的喵叫,被細瘦的長指掩住,指尖抵著眉心輕輕揉一揉,咪咪的叫聲便漸漸低下了。
燭光微晃,白清實獨自對著一盤棋局坐在桌前,慢條斯理順著膝上三花的軟毛。
三花安心地團成一團,瞧著明顯比顧長雲走時長大了一圈。
陸沉裹著夜風的味道推開半掩的房門走進,一頓,不贊同道,“夜深,還不快睡。”
“沒那麼困,困了便睡,”白清實點點桌面示意他坐過來,將白子推給他,“你看這之後一子落在哪。”
陸沉皺了下眉,垂眸看去,黑子雖被包圍其中,卻隱露鋒芒有反劣為優之勢,左右各橫插一刀,少有動作皆可攪逆局勢,殺意大現。
直接問,“誰是白子?”
白清實但笑不語,推推他的手腕讓他先下。
正中間卻是黑子最為薄弱之處,陸沉猶豫落下一子。
“和我想的一樣,”白清實輕笑,果斷捻起黑子落下連吃他几子,“雖然看著是最好的選擇,但代價不小。”
“可惜沒得選了……”
陸沉緊鎖眉頭,白子繼續落下,幾局廝殺後才緩緩撥得雲開見日明,勢均力敵。
白清實心頭堵著的那口氣散去,打個哈欠,面色卻暢快,笑笑,“你猜白子是誰?”
陸沉小心翼翼抱起三花,放到外間的軟墊上,催他去睡覺,“不猜,明日再猜。”
白清實躺到床上,聽門輕輕開合,盯著帳頂出神。
白子為如蘇柴蘭,黑子為趙貫祺,兩人已在暗中交手數局。
項先生今日血諫朝堂,聲情並茂斥責蕭丞以權謀私,暗有二心,想必定然會掀起另一重波瀾。
“嘆什麼氣?”陸沉撩開帳子一角,突然開口也不管會不會嚇到人。
白清實一怔,笑著搖頭,“沒有嘆氣,我在想一些事。”
離北疑似有內亂,另有一股勢力深入京都,也得考慮進去……唔,皇宮裡面也不知道現在什麼樣了。
陸沉抬手給他提了提薄毯,掌心覆上他的眼,“睡吧。”
思路被打斷,白清實沒忍住笑,自覺往裡面挪了挪,“知道了,明日再想。”
明日,得去大理寺找沈麟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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