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又說不出口。
糾結了半晌,青陵伸手笨拙地拍了拍商長珩的肩,像是某種無聲的安慰,也表示沒關系,我沒把這話當真,咱倆的交易還在。
旖旎曖昧頓時散了個幹淨。
商長珩有些哭笑不得地看了看自己肩頭,又好笑又生氣,他捉來青陵的手,一口咬在指尖。
“鬆口。”青陵耳尖紅了,小聲呵斥。
商長珩非但沒鬆口,還用犬齒摩挲了兩下柔軟的指腹。
這狎暱的動作讓青陵臉頰也泛起紅來,蘭草似的少年洇開了糜豔的昳色,他試圖抽回手,低聲說:“我要回去了。”
商長珩又吻在他掌心,感受他鮮活的溫熱,最初神思混沌時他就在迷戀這具身體,清醒之後他自以為把握得住分寸,於是放縱自己繼續沉溺,直至如今——他幾乎要難以抽身了。
但最後他還是放了青陵回去。
明日還有事要做,何況這段時日以來,青陵的確是疲倦,白日裡都懨懨的沒什麼精神。
等青陵躡手躡腳地縮回馬車裡閉上眼,妙緣和祝樂知才睜開眼,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眼後,又各自闔眸去休息了。
黃大可早就回來了,青陵總不可能自己在外面晃悠,這因由嘛…必然是與那隻厲鬼有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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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還未亮,一行人便整裝待發,有黃大黃二帶路去尋那座古墳。
越往深走,周圍的山勢越險峻,這周圍沒什麼水源,於是草木也不旺盛,找路又找了一日,在更窄小的山路中,馬車便進不去了,幾人只好下車步行,走到了黃昏時分,才終於到了地方。
祝樂知遠遠瞧著周圍環繞的幾座高聳山峰,嘴角抽了抽,低聲說:“這山坳裡的墳…無路可入,聚氣不散,又無水脈,陵寢修得跟牢獄一樣,這裡頭要不養出點邪物,都對不住這麼差的兇墳。”
在她眼中,這山坳裡頭都是黑色的不詳之氣。
妙緣雖然瞧不見,但都是修行之人,陰煞之氣還是分辨得出的,他點了點頭附和道:“不錯,不過據說他們二人說,墳冢已破,瞧陰氣彙于山坳之間,想必無錯,如此以來白日陽氣可入墳冢,也能化解些許兇煞,只不過…小僧怎麼覺著,這裡不只有陰氣。”
“還有屍氣啊,兩位兄弟不是說了,那下面一共仨棺材呢。”祝樂知見怪不怪,只是回頭問青陵,“是先歇一歇,還是直接下去?”
青陵搖搖頭示意不必,“盡快吧。”
如此一來,幾人便從沒有路的陡峭山上尋了個平坦些的地方,下山又累得青陵一身汗,山坳中碎石遍地,怪石林立,沒走兩步,青陵便覺察出了些什麼,他還在上面的時候就覺得底下這些岩石方位頗有蹊蹺,這會兒才確定下來。
“這是陣法。”青陵摸了摸濕潤的岩石,盡管有些石頭已經東倒西歪,甚至發生了移位,但青陵還是認了出來,他在青氏那些手劄裡見過。
連祝樂知都沒有察覺,錯愕地問:“陣法?”
“奇門遁甲。”青陵若有所思,忽地蹲下身找了根樹枝,在地上粗略的畫出了岩石的擺放,這些巨大的石頭有的比樹還高,深深地插入地下,實在像被刻意擺放於此,在青陵畫完以後,他用樹枝指著地上那副頗為玄妙的陣圖,說:“是困字訣,這陣不是殺陣,而是用石頭堆出的困陣,若我所猜不錯,在此陣生門方向,還放有鎮壓之物…便是個沒有生路的死陣,從外可破,從內不可。”
也就是說,這陣法是為了困裡面的東西。
“艮生,東北,自墳冢出往外數第八塊,鎮壓之物應當就在那了。”
青陵十分熟稔地在自己畫出的陣圖上,點了點鎮壓之物的位置,他研究奇門遁甲倒是沒多認真,畢竟看也沒看多久,只不過這個陣法記憶猶新。
凡是陣必有破解之法,獨獨這個困陣,被放在死陣之中,名為偃生,若是不知曉門道,從外破陣也不容易,一旦被困在裡頭,那就更出不來,這陣中變幻諸多詭譎莫測,若有生人踏入,未能第一時間發現陣法,便會被困進去,發現有陣法的,也不見得會費心破這個陣。
都用上困陣了,就證明裡頭鎮著東西呢!
祝樂知看向身後滿臉迷茫的黃大黃二,微微眯眸:“那他倆咋跑出來的?”
青陵沒作聲,而是說:“先取了壓陣的法器吧,否則咱們也被困住就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