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門藏書閣的古書有記載,但凡殭屍所藏之地,皆會破壞周圍的風水格局,使之成為一處聚陰散陽之地,殭屍等級越高影響越大。倘若封棺不嚴,屍氣外洩,則會加劇這種變化,而且但凡陰氣濃郁的地方,都會吸引四周的孤魂野鬼聚集,一旦達到某種界限,人居於此便易體弱生疾,年長者易早逝,年幼者易早夭,而且除此以外常人會遭受孤魂野鬼襲擾,危及性命。
哪怕此地是雙龍戲珠或者巨龍盤踞這樣的極佳風水寶地,甚至是地脈靈泉所在的靈寶之地,皆會不同程度受到殭屍影響,所以某些居心叵測之人會將殭屍埋葬至某處,達到破壞當地風水的效果,甚至謀害人命。
如此說來,那些遊曳於水下的那些孤魂野鬼就是被此地的陰氣所吸引,此時正值晌午,儘管天空被血色遮蔽,但是陽光並沒有被完全阻擋,這些孤魂野鬼懼怕正午的烈日,就躲藏於陰氣較重的水下,一旦日落,定然會蜂擁而出。
我能夠看見他們,卻是因為我開啟右眼符陣後殘留的效果,以及我自身修煉得來的感知。
我並不讓沈建國多歇一會兒,接受此刻突然發生的一些,直接一把拽住他拉進了我們停歇的屋子,然後轉身在四周的牆壁上繪製辟邪符陣,避免陰邪之物入侵。
我此刻還鬧不明白其他人突然失蹤的原因,但是我實在無暇關心他們,我必須想辦法保證我和沈建國的安全。
進入師門前遭遇的各種磨難,以及進入師門後面對的種種危機,成為了我此刻無比寶貴的經驗和強大心理的來源,短暫的慌亂之後我漸漸沉下心境,在四周佈下辟邪符陣之後,又在屋頂印了一道符陣,確保萬無一失。
隨後,我盤腿坐在中心,將自己的意念擴散而開,牽引各個符陣,在我牽引下牆壁上每一個符陣慢慢向四周延伸出如同蛛網一般的紋路,彼此串聯起來,形成了一個完整的屏障,既能夠抵擋邪物的入侵,也能遮蔽某些幻術的影響。
做完這一切,我長出了一口氣,只感覺自己渾身疲乏,彷彿一口氣登上了十層樓。
好不容易緩過勁來的沈建國渾身溼漉漉的,緊緊裹著衣服,凍得瑟瑟發抖,瞧見牆壁上若隱若現的符陣,忍不住感嘆道:“想當年狐妖一案,你還是個擒只半人半妖的怪物都大費周折的小屁孩,一晃眼六年過去了,感覺你在我眼裡都快成大師了,這手段使的,跟變魔術一樣,看得我眼花繚亂。”
我只是朝他一笑,像我們這樣的修行者,大概在大多數普通人眼中就是這樣的吧,要麼是騙吃騙喝的神棍,要麼是有大本事的大師。
然而誰又知道我們面對的都是些什麼怪異的東西,只以為大部分都像那些在深山老林裡隱居避世悠遊自在的道士,亦或是坐鎮寺廟享受香火供奉的僧人,但是這些只是浮於表面的姿態。
只有真正經歷過的人才會知道我們所面對的事物有多麼危險,才會明白安逸的生活有多麼來之不易。師父曾告訴我,只要這世間尚有妖魔鬼怪留存,我們就永遠沒有無憂無慮之日,這是每一個踏入修行門道之人肩上難以推卸的重任。
見我保持沉默,沈建國接著說道:“倘若我要是有你幾分道行,也不至於像現在這麼狼狽。”
我站起來,抱了一些柴火,把火燒得更旺一些,然後說道:“你可別羨慕我,過過安逸的日子不好麼?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啊。”
沈建國呵呵笑著,說也是,他實在不想面對那些詭異的髒東西,想想都害怕。
沈建國往火堆邊湊了湊,然後又問我:“雲翼,你知不知道我們現在是什麼狀況,其他人怎麼都不見了?”
我因為用了法門加持,身子倒不覺得有多冷,一邊新增柴火一邊說:“我也不清楚,至少現在還算安全,但是到了晚上,我實在不敢保證。其他人去了哪裡我也不清楚,這個地方怪得很,得先想辦法聯絡到寂禪禪師他們。”
一說到聯絡,我突然想起來我可以用紙燕聯絡師兄和張馳,於是急忙從錦囊袋中找出了紙燕,將我們目前的位置寫上,附上師兄的頭髮,低聲唸了一段咒語,手中的紙燕撲騰了幾下,朝門外飛去。
我其實腦袋裡亂的很,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這個地方不宜久留,不過在那之前我們得把身上的衣服烘乾,不然這大冬天的,不被邪物殺死,也得活活凍死。
村子本來就不大,我們離開師兄的時間也不長,只要聯絡到他們,那很快就會得到接應。
我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幸好我把手機放在錦囊袋裡了,沒有被水浸溼,現在剛過十一點,時間倒還充裕。
沈建國問我接下來怎麼辦。
我說我們先撤出去,在這裡呆的時間越長面臨的危險就越多。
沈建國奇怪,問我明明都布了保護陣,出去了不是反而危險嗎,為什麼不坐在這裡等人救援。
我告訴他我這符陣能防得了一般邪物,但是防不住稍微強一些的,而且維持的時間也有限,我們呆在這裡只能是坐以待斃,所以在不清楚情況前我們還是要活動起來,避免陷入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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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坐了將近一個小時,我佈下符陣都沒有出現異常,而我們的衣服也烘得差不多了,但是放出去的紙燕卻始終沒有回來。沒辦法,我站起來拍拍屁股,將佈下的符陣銷燬了去,然後又在地面上和牆上印下了三道錮符陣,作為陷阱。
我將自己的金紋神護給沈建國戴上,避免他再次陷入幻境,隨後和沈建國一起快速往來路走。
一邊走,我一邊檢視四周的情況,兩邊是泥濘的田壟和乾涸的池塘,視野十分開闊,便於我們及時發現危險。
走了不到一里路,我突然聽見附近隱隱約約傳來呼救聲,很微弱。沈建國比我還敏銳,急忙拉住我說:“雲翼,我聽見附近有人求救。”
我擔心是幻覺或者是某些邪物用來迷惑吸引我們的手段,所以沒有動,當即將意念力擴散開,試著去感應對方,連續幾次用意念力感應,讓我感覺有些吃力,結果這次沒能感應到,確切的說我擴散的範圍很小,持續了每一分鐘就收回了意念。
而且隱約地感覺頭疼,這是意念力用得太過平凡帶來的副作用,我甩了甩頭。
呼救聲變得越來越微弱,間隔也開始變長,沈建國急了,沒有我的決定,他也不敢貿然前進,只好不斷催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