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昱年是殘忍的。
是那種,把精心織就的錦緞在人面前生生撕碎了的殘忍。
他在替她逼自己。
她抬起手,抓住他的腰帶,摸索著撥開暗釦,替他抽出那條腰帶。
邵昱年仍在極致溫柔地吻她。
他微闔著眼,神色沉醉得像是喝了桃花釀。
腰間鬆懈下來,他停了停,捏住皮帶脫落下來的一頭,彷彿開恩似的又給了她個機會。
“真想好了?”
鄭瀾心髒跳得很緊,像是生鏽老化的發條。她喉嚨發幹,目光錯開了一瞬。
沒有立即答。
甚至臉色都黯淡一點點。
邵昱年眯了眯眼,嗓音擠出來冰涼短促的笑,二話沒說將皮帶捆上她兩隻手腕。
結打得很紮實,她幾乎沒有任何撬動的餘地。
她有些驚惶,睫羽飛顫,“你這是——”
他涼薄幽黑的眼底醞釀著一場海嘯,跪在她腰上,偏著頭俯睨著她。
“還真想跑啊。”
他躬下身,對她拼命掙紮磨紅了的腕骨毫不吝惜,掌心覆上她紛飛的眼睫,語調溫柔地在她耳邊囈語。
“你腦子不清不楚,做不了決定的。”
“聽我的就好。”
肌膚貼在一起時,一冷一熱的溫度讓她怔了下。
他身上那令人鎮靜的魔力又在發揮作用了,她當真放棄了思考,由著他牽引著自己。
果然一切都很好,好得出奇,好得她像一朵快飄起來的雲。
直到久違的入侵感不打一聲招呼鑽進來。
剛聚起來的靈魂又撕裂了。
她從雲間墜了回來,控制不住地叫出聲。
什麼都顧不上了,聲音盡數砸在門外人的耳膜裡。
冰涼的舒適感驟然消失,她平白被悶出了一腦門的汗,發絲黏在鬢角,氣息一抽一抽地紊亂起來。
“你別,別這樣……”
她終於有力氣出聲時,話音已經夾雜在有節律的嗚咽裡,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
鄭瀾想不通。
他不是說他沒談過戀愛麼。
為什麼會無師自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