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掉頭 你昨晚在哪兒過的夜?
蔣鋮憔悴了許多。這是她的第一感覺。
他很高, 但因為揹著膝上型電腦包又站了太久,體態微微有些駝,似乎已經有兩三天沒收拾自己了, 臉上的胡茬爭先恐後地往外冒。
蔣鋮以前總會好好打理形象。她當下便判斷應該出了些不尋常的事。
她太熟悉他了。什麼狀態對應什麼情緒, 她一目瞭然,幾乎是種本能。
鄭瀾下意識想上前問他, 還沒開口, 猛地覺得背上一涼。
她面前有個人。身後也有個人。
兩個人像是兩座山尖懸崖, 而她所站的中央,恰好就是一道萬丈深淵。
邵昱年在目不轉睛地盯著她。
鄭瀾深吸了一口氣, 轉過身,往回走了幾步, 硬著頭皮對他說:“我到了, 你先回去吧。”
明文趕人。
她和蔣鋮勢必要聊一陣, 而這不可能當著邵昱年的面進行。
他的呼吸無聲無息地停了幾秒,再開口時聲音發涼:“鄭瀾, 抬頭看我。”
她逼自己抬頭, 後頸一節一節地直起來, 機械而生硬。邵昱年面色淡漠,唇線抿得很鋒利,彷彿一出聲,就是一柄短刀出鞘。
邵昱年兀地伸手扣住她的腕,將人往懷中一扯, 另隻手按在她的後腦勺上。
薄唇粗暴地覆上來, 剎那奪走她全部意識,反應過來時,只剩刻骨銘心的灼燒。
很燙。
他的氣息, 探來的舌尖,甚至扣在她腕上的手心,都是燙的。
鄭瀾幾乎有些站不穩,慌亂的餘光瞟見門前等著的模糊人影,一時間頭皮發麻,胸腔中踏過千軍萬馬,渾身長了刺一樣,寒毛直豎。
“別這樣……”她小聲求著他,乞求能留點餘地。
邵昱年剋制的動作忽而一僵,嗓音中似有低低的譏誚。
他的手突然開始順著她柔軟的發絲向下滑,很快把住盈盈一握的腰,接著將她翻轉過來,整個人壓在冰涼的牆面上。
濕熱的吻卻並沒被中和降溫。
身下的涼意與男人的滾燙,在她血管裡碰撞交融,激得她身上一陣陣過電。
他沒來由地湧上一股破壞的滿足感,從親吻,到吸吮,再到嘶咬,彷彿被勾出了癮,唇齒間無可避免地摩擦出旖旎的水聲。
箍在她腰上的手臂越來越硬,越來越緊,幾乎像將她揉進身體裡。
蔣鋮兩眼發直地瞪著這一幕,在門前站成了一尊石像。
他甚至邁出了兩步,要沖上前去將兩人分開。
他從沒真正覺得他們已經分手了。直到這一幕出現在眼前。
只是一整夜的風吹雨打,讓他軟弱得厲害。而真正讓他釘在原地的,則是看見女孩子慢慢抬起的手,和她緊緊抓住的窄腰。
兩道身影交疊在一起,她似乎猶嫌不足,想將他拽得更緊一點。
鄭瀾扯著男人的衣角,嗚咽不清地求他停一停。其實邵昱年並沒耽擱她太久,他們這個吻與前一晚相比,實在很短。
他不一會兒還是放開了她。
他低下頭瞧她,小姑娘臉色白得像紙,比起昨晚緋紅的顏色,難看許多,還透著些驚慌無措。
邵昱年似是愛憐地將她的臉頰託在掌心,抽空瞥了眼門前那人,唇角勾起些溫涼的弧度。
他故意沒壓著聲,疏疏淡淡地說:“這麼早就有人來找你。”
然後又退了半步,摸摸她的頭,彎了點腰與她平視。
“你們聊吧。想著點兒我。”
他徹底放開了她,甚至好心地攙了她一把,將她往門前送了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