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終於響起了雨聲,雨點拍打著玻璃,遠處的紅綠燈已經模糊成了紅綠的色塊,似乎一切都變得模糊的世界。
她不願他這麼難過,試圖成為他新的支點。
明瑤攥緊了他的手,溫熱傳遞過去,她看到許鐫很輕地點了下頭,聲音也很輕很輕,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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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雨來得太快,讓比賽結束中途下車去吃披薩的祝晚寧和喬之淮困在了原地,祝晚寧給她發資訊,說附近有九十多人在打車,讓明瑤不用等她一起吃飯了,她能在今晚前回來就不錯了。
明瑤嘆了口氣,回了個“好”,轉頭發現原來程爺爺給她發了幾條資訊,她都沒看到。
最後一條,是五分鐘前,老爺子看起來很著急,問她是不是許鐫和程遠望吵架了。
明瑤怕他著急,連忙回他,【沒有。】
她特地強調了一下,【真沒有。】
她往前劃了劃聊天記錄,剛看到程爺爺說程遠望說今天碰見她了,電話就打過來了。
她剛想點結束通話,那邊程爺爺就發了個條資訊過來,【爺爺問你一件事,有點著急。】
她怕老爺子著急,連忙點了接通。
電話那頭,老爺子咳嗽了一聲,急急忙忙地問她,“小鐫沒和遠望打起來吧?”
明瑤安慰他,“真沒有,您覺得他像是那種動粗的人嗎?”
老爺子哦了兩聲,這才找回理智,“他不像。”
“他就不是嘛。”
“那您著急什麼。”明瑤壓下心頭的慌亂接著安慰,“這不是瞎著急嘛。“
老爺子應了兩句,可語氣聽起來不輕松,唸叨著已經給許鐫發資訊了,但就是不太放心,所以才冒昧之下給她來個這個電話,畢竟年輕人最怕就是沖動。
不過是老人家怕孩子沖動嘟囔的幾句老生常談,明瑤看著外面的雨,那些唸叨左耳進右耳出,忽然聽到老爺子問了一句,她愣了一下,“什麼?”
老爺子又重複了一遍,“他是不是和別人發火了?”
“別人?”
她坐在窗邊,看著雨水把打落的柳葉捲到地上,葉子無力地掙紮了幾圈,終於還是順著渾濁的水在地上轉圈,露出幾分凋零氣象。
她收回視線,聽到老爺子的聲音忽然低了下來,“就是別的什麼人。”
“您沒問許鐫嗎?”
電話那端一聲長嘆。
“小瑤,你是不是看到了。”
她握緊手機,沒說話。
沉默良久後,老爺子再開口,聲音更加沙啞了,“你看到他爸爸了吧?”
明瑤想到倒在地上的男人的狼狽模樣,心裡總有些不舒服,“嗯。”
老爺子這口氣嘆得更長,“沒見過這麼亂的家吧。”
她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您誇張了……”
“不誇張。”老爺子問,“他爸爸剛才回來的時候,臉上都是血。”
明瑤的手頓了一下,想起剛才看到地板上的殷紅血跡,心髒抽了一下,心驚肉跳此時有了實感。
她家庭就很複雜,可這種父子見面,就大打出手的場面,她確實沒見過。
可發生在許鐫身上,她總覺得,是有苦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