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許鐫。”
“您是誰啊?”周鈺掏出手機,“這個時間他們可能去比賽了,還沒回來,您要不打個電話吧。”
男人摸了下口袋,眼神帶著歉意,“我手機沒電了,能不能麻煩你給他打一個?”
明瑤看到許鐫的眼神又冷了下去,心裡也有些不滿。
就算孩子不想見你,也沒必要用這種手段“逼宮”。
許鐫直接擰開了門,扒在門上的男人摔到地上,四仰八叉的,地板上似乎還帶著血跡。
明瑤下意識彎腰,瞥到許鐫的眼神,立馬站直了。
她咬牙看著趴在地上的男人,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犟,她還沒見過比明麗還難搞的家長。
“孩子。”男人捂著頭,“我有話想和你說。”
“有屁就放。”
周鈺意識到不對勁,看了許鐫一眼,點了下頭就走了。
明瑤瞥到對面房間開著的一條小縫,拉了下許鐫。
“我很想見你。”男人依然趴在地上,語氣帶著哀求的意味,“給我個機會。”
許鐫低頭,和男人對視了一秒,面無表情地站直了身體,“給了。”
“還有事嗎?”
明瑤拉著他的衣擺,他看她一眼,終於還是關上了門。
關門的瞬間,男人依舊躺在地上,看起來有點慘。
明瑤不敢腦補他們之間的前塵往事,看著坐在床邊的男生,忽然有些坐立難安,“對不起。”
他看她一眼,她連忙道歉,“是我把你生病的事告訴爺爺的,所以你哥才會來帶他們見你。”
她看得出來,這兩個人像是硬蹭著程遠望過來的,尤其是那個男人。
六月末,外面響起幾聲悶雷,伴隨著潮悶的熱風,窗外的樹枝張牙舞爪,沉悶至極。
手機響了下,她看到宋時薇發來的問號,回了個沒事,心裡總覺得堵得難受。
“成績怎麼樣?”
明瑤愣了一下,“很好。”
她回來前看了眼祝晚寧發來的資訊,“總分第三,比褚簡然他們組還高。”
“哦。”他坐在床邊,脊背挺直,連衣角都整潔如故,一絲褶皺全無。
可看起來有種難以言說的倦意和孤寂,她這才發現他的胳膊倚在床頭,似乎是把全部的力量都撐在上面了。
“許鐫。”
她試探著去觸他的手,立刻被他回握住,緊緊地扣住她的指節,像是溺水的人拼盡全力地掙紮,“你知道他。”
對上他的眼神,明瑤輕輕點頭。
近在咫尺間,他的眼睫垂下,像漆黑深夜裡的蘆葦蕩,“其實——”
很少見他不善言辭的時候,盯著她的頭頂,似乎是在努力措辭。
明瑤忽然感覺他的手指輕顫了一下,連忙回握他松開的手,“你可以不說的。”
許鐫的眸中閃過一絲愕然。
明瑤握緊了他的手,“如果難受的話,可以不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