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最不能接受的,恰恰就是周在思的隱瞞。
看似成熟,防人之心卻幾乎等同於零,且有著小孩子一貫的劣性:撒謊。
但坐在周在思對面寬厚的單人沙發,王悉身形放鬆,面容並不嚴厲,堪稱平和。
起碼看起來是這樣的。
雖然一想到他剛才說了什麼,周在思就又要再一陣肝顫。
哪怕是吵架都可以,就是不要,千萬不要這樣問她。
只有無計可施的人才會這樣退一步。可他明明不是,身處異國,他都可以很快就知道她人在哪兒,遇到了什麼事,他的人可以快準狠抓住漏洞,無比理性地為她解決一切麻煩,然後沒過多久,他來了,給了她最安全的懷抱。
卻又是這樣一副低姿態。
周在思早已習慣了他的君子風度翩翩,卻也能猜到他的兩面三刀。
所以她才更委屈,比他一味的壞更委屈。
為什麼只責問她呢?
他難道不是也會偽裝?偽裝也是一種欺騙。
“你來得太快了。”周在思話一出口,便後悔了。
其實她的意思是,快到有點不正常。她合理懷疑他的關系網已經大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
而她卻一無所知。
可落在王悉耳中,卻又是另一番意思。
她在指責他,指責他來得太快。
“太快了?”王悉不怒反笑,“好啊,周在思,那麼你想在我慢下來的時間裡做什麼?”
“我不是這意思!”周在思直起腰,也是一副要辯論的姿態。但腦中王悉的話揮散不去,讓人心碎,她不想爭這個,只想和他解釋,“他不對勁我察覺到了,我已經在有意拉開距離了,但是......”
但是在工作上有大量交集的前提下,再怎麼拉開距離,其實也都無濟於事。
更何況他一個會跑會跳的大活人。
“但是你覺得沒有必要和我講。”
“不是,”周在思煩躁地換了個姿勢,伸直兩條長腿,“他又不是什麼人,更不是我朋友,我和你講他什麼?”
為什麼要讓這種可有可無的人佔用他們的私人時間?
一分一秒一絲一毫,她都不願意!
但至於王悉讓她“講”什麼,要說她不明白,那是假的。
只能說,誰都想不到付小勇會是真的有病,並且還隱瞞得這樣好。
“你不講,可以,”王悉點點頭,像是一點聽不出她的言外之意,“後果就是今天這樣,和你想的有差別嗎?還是,你從沒想過後果。”
這話就有些過於狠心了。
對周在思來說,也是一味猛藥。砸得她猝不及防。
王悉從來都沒有像今天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誤解她。
周在思眼睛一熱,紅了眼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