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商謎題

胡商謎題

胡商會館的琉璃燈將九連環照得流光溢彩，沈清歡指尖掠過鎏金銅環，觸到第三環內側的凹凸刻痕。粟特商人阿史那的翡翠扳指叩在檀木案上，驚得銅環相撞發出清鳴：”沈掌櫃若能解開這九連環，我拿波斯商路換你的八珍糕方子。”

林婉兒撥動新換的鋼弦，斷音震落梁間積塵：”這九連環用的是滇南汞銅，遇熱會析出金絲紋路。”她染著蔻丹的指甲刮過環身，碎屑裡混著潼關銀作局的赤鐵礦砂。

謝雲舟的咳嗽聲混著乳香飄來，月白錦袍下擺沾著牛乳凝塊：”阿史那掌櫃的九連環，倒比三皇子書房的多出個蛇形扣。”他摺扇挑起最末銅環，環芯暗藏的羊皮碎片正與催吐藥方上的墨跡重疊。

沈清歡突然將九連環浸入酪漿，銅鏽遇酸剝落處顯出等高線紋。阿史那的彎刀驟然出鞘，刀背鑲嵌的貓眼石映出她腕間金鎖：”沈姑娘可知，這九連環原本該配把七竅匙？”刀尖挑開的食盒裡，二十枚胡餅擺成狼頭圖騰，芝麻粒的排列恰是潼關戍軍換防時辰。

五更梆子驚破僵局時，沈清歡掰開第九枚胡餅。夾層的密信用茜草汁寫著梵文，遇牛乳顯形：”九連環開，羊皮現。”林婉兒的琵琶弦勾住阿史那的腰帶，拽出半截斷匙——匙齒紋路與謝雲舟香囊中的潼關地圖暗合。

糧行後院的銅爐騰起青煙，蘇景明用斷指蘸著汞液在九連環仿品上刻”焚”字。暗處的胡商正將赤箭麥粉壓進乳酪模子，烙鐵印的蓮花紋與催吐藥碗的缺口嚴絲合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