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驚變
沈清歡捏合餃子褶時,麵皮下的赤箭麥粉突然泛出藍光。冬至宴的燭火將相國寺膳堂照得通明,二十個鎏金餃子盤擺成蓮花狀,每個褶紋都暗藏北鬥七星的走向——這是她按禦膳古法制”百福餃”,卻未料到要包進如此驚天秘密。
”施主這素三鮮的餡料,倒比老衲的袈裟還鮮亮。”監寺和尚轉動空了的念珠,檀木軸心突然彈出半截鐵針,”只是這麵皮摻了硝石粉,遇熱怕是要炸開福氣。”
林婉兒的琵琶弦在廊下驟起《十面埋伏》,沈清歡會意,銀針挑開餃子皮:”大師說笑了,這是用相國寺後山雪水揉的面。”餡料裡滾出的鐵砂遇燭火爆燃,在青磚上灼出潼關地形圖。
謝雲舟的摺扇突然架住和尚手腕:”監寺的降魔杵,杵頭蓮花紋裡藏的砒霜可還夠用?”扇骨彈開的暗格裡掉出張期貨契據,硃砂批註的”冬至交割”四字正滲出血珠。
子時的更鼓混著風雪傳來。沈清歡掀開供奉佛祖的餃子,金箔包著的密信遇熱顯形:”皇七子雲舟...”她指尖顫抖著撫過謝雲舟的蟠龍玉佩,缺角處與密信騎縫章嚴絲合縫。
”小心!”謝雲舟突然撲倒沈清歡,三支弩箭釘入供桌。箭尾綁著的密函飄入炭盆,燒焦處現出沈父的絕筆信——原來當年私鹽案竟是替皇子頂罪。沈清歡的銀簪脫手飛出,簪頭藥粉在刺客面前炸開藍霧。
監寺和尚的袈裟突然鼓風,袖中飛出二十枚銅錢暴雨般襲來。謝雲舟扯開衣襟,心口箭疤旁赫然紋著玉牒編號:”本王便是你們要找的七皇子!”他擲出的玉佩擊碎銅錢,碎玉中迸出的金粉在空中凝成聖旨殘文。
五更梆子驚破雪幕,沈清歡在灶灰裡扒出半張燒焦的玉牒。林婉兒的斷弦纏住謝雲舟手腕:”殿下這咳疾,每逢朔日發作,是怕人認出皇室特有的心疾吧?”染血的帕子浸雪化開,蟠龍暗紋與玉牒缺角完美契合。
糧行二樓,蘇景明用斷指蘸雪水寫”誅”字。殘缺的左手在冰窗上勾畫沈清歡的輪廓,三皇子府的密探正趁著暴雪逼近相國寺。暗處的獨眼李吹響骨哨,三十船”香火錢”載著火藥駛向潼關。
晨光刺透經幡時,沈清歡攥著半枚蟠龍佩立在雪中。謝雲舟的馬車碾碎冰淩,車簾縫隙漏出的密函寫著”雪夜斷橋”。她將玉佩按在心口,那缺角正硌著父親臨終塞給她的鹽引——二十年冤案,終究繞不過天家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