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姊,她再這麼放血下去,身體會吃不消的,就讓她歇兩天罷?”
衛清晏卻沒聽見衛翎的聲音,只自顧自地喃喃自語道:“倒也是有驚無險。看來這血,只對瀕死的人有用,活蹦亂跳的人飲下去,便會毒發。”
“阿姊!”
“我知曉了,叫什麼?”衛清晏轉過身來,一雙墨瞳深深,其中盤旋著許多衛翎看不懂的東西。
不過那只是瞬間的錯覺,因為下一瞬,衛清晏便喜笑顏開,換成了步奐最熟悉的、慈君般的模樣。
“有了這血,我們便可以救許多人了。”
“但恐怕仍救不了靈王殿下。”傷口被一點點包紮好,步奐略帶歉意道。
“你自己都這樣了,還惦記著我幹什麼!”衛翎嗔怪道,“我的病已經生了許久,這輩子我是盼著它好了。”
“呸呸呸,怎地這樣說,快住嘴了!”步奐冷臉道。
衛翎見她這副神色,倒是乖乖閉了嘴,只是哭著一張臉轉向衛清晏,“阿姊,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不知何時衛清晏的臉上卻已經帶上了一抹笑容,她忽地吹了一聲口哨,召來一旁等候已久的信雀:“許多事情,可以提前做了。”
樹根狀的雷電頃刻之間撕裂陰空,心頭一滯後,遲來的雷聲才隆隆作響在邊疆的大地上。
耿霽月將長槍歸位,眯著眼抬頭看那驟暗的天空,卻從其中看見了一隻厲厲騰飛的信雀的影子。
她伸出手,有些生澀地任那信雀在她手上停靠,全然不顧其撲飛的羽翼,和自己手上被抓出的血痕,只顧著從它的腳上取下字條,細細看了。
雷聲隱隱,耿霽月卻爽亮地笑了一聲,顏苗兒匆匆放了藥草,聞聲過來,自然地接過了耿霽月的紙條,匆匆看畢,隨即忙將它燒了。
“楊定辰守著城門,怕是堅持不了多久。”匆沓的腳步聲碎碎,蒙泉的聲音隨之響起,“將軍,要不要給他們支援?”
耿霽月放飛了信雀,看它在陰空中越飛越遠,最終虛化成一個幾不可見的小點,“楊慈音怕是急壞了,那我們便再為他們燒一把火。”
“小楊將軍!小楊將軍!”一個小兵匆匆從城牆邊爬上來,“耿大將軍派來的幾個援兵到了,要見您。”
“幾個?”楊定辰氣急敗壞道,“我都火燒眉頭了,她倒好,派區區幾個援兵給我?這要我怎麼向姨母交代?”
“想必……想必皇後娘娘定會體恤……”
“罷了,帶我去見他們。”
楊定辰大步走向帳內,與此同時,顏苗兒卻從帳旁繞出來,急拉了堵著城門的一隊小兵道:“小楊將軍要你們過去。城門這邊,由我們著,從她身後列出一隊兵來,個個孔武有力,作勢就要往城門湧去。
堵著城門的這些兵,早已經軍心渙散,哪還忍得住這番誘惑,不少人如獲大赦,長長嘆出一口氣,看著顏苗兒的神情仿若看著什麼神國天兵。
然而大多數人卻沒看見,顏苗兒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神色。
下一秒,顏苗兒便和帶來計程車兵使了個眼色。
他們暗暗點頭,默契般地齊齊後退,順勢將堵著城門的器械盡數拆盡!
剎那間,顏苗兒和那隊兵士眼疾手快往隱蔽處撤去,蠻人魚貫般傾湧進城,怒吼蓋過了滾滾驚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