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用之人倒是有，現下只是用不用了。
見無人說話，一老臣站了出來，“陛下，老臣請陛下讓章暮戴罪立功，前去邊北平亂。”
“不可！”一人很快否決。
“就是，如此豈不是放虎歸山！”
“章暮野心之心大，早就不是聖上可控制得了的，現下將他放走，若他投敵，豈不是助長敵軍威勢。”
皇帝扶額，半晌後道：“從青州，信州，戚州，丹州四州調兵，派遣李紹，馬科，殷易前去迎敵。”
“是！”
這些人都是在州內小有威名之人，卻都沒有上過邊北戰場。現下皇帝將這些人派出，也不願讓章暮前去，由此可見皇帝心中忌憚章暮，眾人也未再言了。
不過姜合併不擔心，邊北實況雖不是京中所傳這般嚴重，但塔楮人來勢洶洶，這些人前去迎敵，強勢碰上弱勢，他們不消幾日也會嚇退。姜合駐足回望大殿，心道皇帝早晚還是會用章暮，他並不著急。
一如他所料，金察拉爾軍隊威猛，皇帝派去的人並無未與之對上過，大有虛張聲勢之勢，連帶著邊北軍隊都士氣大跌，不過短短五日，三人皆死於陣前，又過七日，邊北連丟三座城池。
要知道自從章暮去了邊北，此種狀況從未出現過，戰報傳回京城，京中人徹底慌了。皇帝深夜披衣，天未亮便召集京中人開朝會。此次朝會，人人臉上都帶著慌亂神色，更有不少人直言請皇帝讓章暮戴罪立功。
文臣武將議論聲不斷，漸漸的支持者呼聲高於反對者，姜合抬頭看了眼皇帝，從皇帝神色中，也能看出些許動搖之色。姜合收回目光時，撇過一邊的姜離，姜離正看著他微笑，姜合皺了皺眉，看著高喊支持者中也有姜離的人，他與姜離對視一眼，不知為何姜離未曾阻攔章暮離京，不過現下，姜合實在無心與他周旋，他只想讓章暮快些離京，讓他遠離紛爭後姜合自己才能徹底放開手清理朝堂。
皇帝擺了擺手，眾臣安靜下來，“懷珺，你以為呢？”
姜合頂著眾人的目光走上前來，跪地行禮道：“回父皇，兒臣深感百姓丟失家園之痛苦，兒臣請父皇派得力之人前去邊北，擊退敵軍，護得百姓周全。”
崇明皇帝問道：“你可有舉薦？”
姜合一愣，隨後瞭然。皇帝是天子，天子之令豈可隨意收回，他要藉著姜合的口說出，於情於理，讓眾人信服地說出。
“臣以為，諸位大人所言有理，可讓章暮戴罪立功，前去邊北，不必給他實權，只可讓他在陣前現身，穩住軍心即可。”
“不可！”
“陛下，萬萬不可啊，殿下與章暮是夫妻，自然是想讓章暮出獄，可若讓章暮前去邊北，便是放虎歸山，此人之雄心……”
姜合靜靜聽完，道：“兒臣只是提議，還望父皇明鑒。”
頃刻間，朝堂又吵了起來，姜合冷眼看著聽著，深覺京中高高在上的這些大人們，比菜場上喧鬧的小販更不如。
終於，皇帝聽他們吵夠了，道：“轉玉是為朕的養子，又是懷珺的夫婿，朕可給他一次機會。”
眾人無言，姜合率先道：“父皇聖明。”
司空越道：“陛下聖明！”
“陛下聖明！”
天子出言，無人反駁，崇明皇帝如早就想好般，讓章暮帶領三千禁軍，與兵部手持兵符之人一同前去邊北應戰，不收塔楮，永不許回京。
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姜合鬆了口氣，聽見皇帝道：“懷珺，你帶著聖旨，去獄中送送轉玉吧。”
姜合一愣，隨後道：“兒臣領旨。”
皇帝著急，定的明日便讓章暮啟程前去邊北，姜合與司空越在宮門前分別，先回了府中一趟。現下距明日啟程不過十個時辰，姜合坐在殿中，看著客衣收拾章暮的衣物。
深夜又黎明，姜合起身拍了拍衣擺，道：“走吧。”
天未大亮，禦史臺中燈火通明，司空越與皇帝的人正在門口等著姜合。
姜合走上前去，與司空越一同前去獄中，到了門口，司空越攔住眾人道：“殿下與侯爺許久不見，又將要分離，想是有許多話要說，爾等不如守在外面，總歸大牢出口只有一個。”
眾人主意不定，又見前方的姜合轉過頭來，眼眸中含著別樣的情緒，一群士兵太監左右看看，還是留在了原地。
客衣拿著章暮的鎧甲，司空越接過聖旨，與姜合一同進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