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合皺皺眉道:“這是為何?”
“今日上朝,可見太子了?”司空越問道。
姜合道:“是,見了,似乎與從前不太一樣。”
“太子自從禁足出來後,便日日在朝中,老實得很。”司空越道:“面上看太子似乎是吃了教訓,可他越是聽話,皇上便越是不能放心。”
姜合笑了下,他的父皇便是如此。從前他們還小,犯了錯,禁足責罵鞭打,事過便罷。可不知從何時起,不聽話是忤逆,聽話便是有問題。
再者說,與手握兵權之人勾結,哪怕不是真的,風言風語傳至皇帝耳中,皇帝多少都會當些真。
司空越道:“我在禦史臺這半年,皇上不止一次要我暗中查探太子行蹤及身邊人脈絡,可不論如何查,都無任何問題。”
姜合看著手中茶碗,轉頭問道:“太子突然轉了性,舅舅可查過是為何?”
司空越道:“查過,也並未查出些什麼。我畢竟常在宮外,宮中人手不多,面上的人實在無從下手。”
姜合道:“罷,我查著試試吧。”
“嗯。”司空越應道:“萬事小心。”
崇明皇帝與前朝皇帝不同,皇子到了出宮建府的年紀,前朝皇帝早就放人出宮了。可崇明皇帝,除了姜合外,無一人出宮建府,就算太子在外建了府,也還是被憋在東宮中。
“不過我大概知曉,皇上為何提拔侯爺。”
姜合聞言抬頭問道:“為何?”
“你可知太子的正妃葉氏?”司空越問道。
太子成婚那時,姜合正傷心著不問世事,此刻說起,他也只有個模糊印象。
“她哥哥似乎是葉雲山?”
“你可知葉雲山任何職?”
姜合搖頭道:“不知,隱約記得是武職。”
司空越笑道:“是。他哥哥正是如今東京營的首領,京城安防一半歸他管。”
“難怪。”
難怪崇明皇帝疑心姜無,不只是他行為反常,更多是崇明皇帝忌憚姜無身後的葉家。葉家如今勢力越來越大,若是姜無自己,皇帝可日日拘著人,可若是葉家,皇帝做事,便不能不管不顧。
再者說,這葉家是崇明皇帝當時為了制衡朝中聲權過大的家族,一手提拔起來的。此刻葉家與姜無並無過錯,皇帝與之降罪,怕會動搖臣心。
姜合笑了下,說來當時皇帝壓制的大家族,其中就有司空府,如今正事還是要司空越來辦。
姜合嘆了口氣,不知是福是禍。
“我已跟轉玉說過,過幾日他便借病辭謝皇上聖恩。”
司空盾笑道:“你還真是護著他。”
“不瞞外祖與舅舅,父皇於轉玉所做,我終是不安心。”姜合道:“如今朝中大將不少,可能上戰場殺敵的確是一手便能數過來,其中大半還是邊北出來的將軍。”
司空盾道:“你如此,他又對皇上盲目信任,別因著這事叫你二人離了心。”
姜合道:“不會,轉玉更信我。”
司空越道:“罷,有事記得及時說開便好。”
“會的,多謝舅舅教誨。”
二人見姜合這情竇初開,一提起章暮便笑的樣子,也不自覺跟著他笑,因著這,屋內氣氛緩和不少。
時候不短了,姜合放下茶,斂去笑意問道:“這一年來,舅舅可查到母後的訊息?”
司空絮屍身有問題,在他們之間已不是密事了。
司空盾與司空越對視一眼,司空越嘆了口氣道:“並無甚線索。”
姜合深呼一口氣,道:“勞煩舅舅,多動些人查此事。時候越久,我怕越難查。”
司空盾道:“懷珺,此事交由你舅舅,你不必插手。皇上如今多疑多思,此時保全自身是為最重。”
“是。”姜合乖巧應道:“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