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明皇帝不管不顧的往屋中快步走,客衣也帶著太醫和接生婆跟在身後,眾人進門去,被眼前景象嚇傻了。
屋內一片狼藉,血腥氣直沖鼻內,蘿依見有人來,也沒看清楚是誰,便吼道:“襄貴人暈過去了,快來人!”
那太醫趕忙跑過去救治,崇明皇帝轉進內殿,一眼就見皇子身裹著紅色單子,被蘿依不停拍著背。
“大膽,你敢打皇子!”太監一嗓子雞鳴尖叫。
蘿依怒視過去,手中動作不停,見是皇帝在此,便跪下道:“皇上恕罪,小皇子體內虛弱,只有一聲哭,奴婢若不拍打,隨時便會喪命。”
崇明皇帝上前看了眼孩子,小皇子臉色確實不好,皇帝問道:“何法可醫?”
“奴婢已派人去熬藥,一方藥下去哭出聲便無事了。”
蘿依說著,旁邊人遞來一碗藥。蘿依自己飲了一口,片刻後無事,她才給懷中皇子喂下。小皇子喝下後,蘿依再拍了幾下,一聲哭聲響徹天際,眾人都鬆了口氣。
後宮中許久不添新丁,崇明皇帝看著眼前肖似自己的小娃娃,滿臉的笑意。他伸出一指去,小皇子在哭喊中握住了。
“皇上,請讓嬤嬤帶小皇子去餵奶淨身吧。”蘿依眼見皇帝要抱孩子,說道。
崇明皇帝連聲道:“是是,快抱著朕的皇兒去餵奶。”
幾人接過孩子,匆匆退下了。
自崇明皇帝來後,屋內便暖了起來。他壓了下心中雀躍,看著跪一地的人,黑了臉。
“那三個怡貴妃宮裡的宮女被當場杖斃,其餘人有功賞銀,襄貴人獲封襄妃,皇上未給怡貴妃處罰。”客衣道:“我們往外走時,隱約看見太子殿下往後宮中去了。”
章暮不禁贊道:“不愧是懷珺的人,臨危不亂,做得好。”
蘿依難得聽這人說句好聽話,“多謝侯爺誇獎。”
說話間,馬車停在了司空府外,司空盾還似從前般,在門口等著姜合。
姜合下車後,司空盾迎上前來,“見過菁王殿下。”
“外祖快起。”姜合拉起司空盾道:“這是轉玉,今日他同我一起來見外祖。”
司空盾笑意更甚,上前道:“見過侯爺。”
章暮哪敢受禮,趕忙道:“大人不必如此,折煞我了。”
說著,把備好的禮遞了出去,司空盾笑意堆了滿臉,請二人進去。
酒菜都已備好,只等他二人來開席。席間,章暮得體又自謙,絲毫沒有高高在上的樣子。又因著他這乖巧又俊俏的模樣,收獲了司空府上下一眾老少的心,除了司空允。
司空允自回來後便大病一場,昨日才能起得了床,今日便坐在這裡看章暮賣乖。
散席後,眾人又坐在一起喝了茶,章暮從頭至尾把自己交代了個遍,渾身不帶一點隱瞞。
姜合與司空允在旁看熱鬧,眼見著午後了,二人下午也沒事,便留在司空府上玩。
章暮與司空允去了後院屋中,姜合則跟著司空盾和司空越進了書房。
一進去,司空越便打趣道:“這北安候與外傳的不大一樣,他在你府上也如此乖巧嗎?”
令邊北聞風喪膽的北安候在府中被人誇乖巧,姜合笑了笑道:“舅舅別拿我們取笑了,轉玉來前很是緊張。”
司空盾聞言笑了笑,他喝了口茶道:“我知有他在,絮兒在宮中才能放開些心緒。”
提起司空絮,三人皆是一臉落寞。司空盾道:“我瞧見了北安候身上的玉,你二人既已兩情相悅,便好生珍惜彼此吧。”
姜合笑道:“是,外祖不必憂心。”
一聲輕嘆過後,司空盾瞧著外面的豔陽道:“不能不憂心啊。”
姜合心知他不是說此事,便讓人關了門。待人都退出去後,姜合問道:“舅舅,信上事說不清楚,我離京這一年,京中究竟發生了何事?”
司空越與司空盾對視一眼,司空越道:“你南下一年多,竟變了許多。”
從前姜合不理朝中事,司空越身為禦史,不止一次與他密談其中利弊,最終都以失敗告終。
姜合道:“從前孑然一身,不願攪合是非。如今身負責任,不可不為將來做打算。”
此話說得大義,實則只為一人。司空盾道:“今日上朝時,皇上給侯爺安了個大司馬的名頭?”
姜合道:“是啊,看似大權在握,實則並非如此。皇上向來疑心重,就算轉玉在他身前長大,我也不信他能如此放心地將兵權下放。”
司空越道:“皇上此舉,怕是將侯爺作為風頭推在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