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宋學儒問。
“就,就,閑來,八,八卦,說的……”引巧滿臉通紅,“我,我也,不知道是,書生的骨灰……”
“那你做了多少?”
“一,一開始,是,是兩三個,後,後來……”或許是將私密之事公之於眾的羞恥感,又或許是偷用禁術後被發現的害怕感,引巧說話沒了查探官之前的淡定,一個勁兒結巴,“我,我嫌棄,查案時,帶來帶去的,太,太麻煩……就,就……弄了,很,很多,忘,忘記了……”
聽起來引巧像是一個縱欲過度的人,可宋學儒與這位查探官打過幾次交道,雖然不知道他私下如何,可總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
“那客棧,也是你建的嗎?”宋學儒又問。
“不,不是。”
引巧還沒出口,這永升帝君像是顯得不耐煩了:“這摻了骨灰的木甲藝伶是有靈性的,說不定還有再生的能力,而且這客棧一看就是他們自己建的,怎麼?宋武神連這一點也沒有考慮到?”
“非也……”
“非也?怎麼?沒時間到場,有時間說教?”永升冷哼一聲,“骨灰木甲一貫會以人血之肉養活自己,宋學儒質問之前難道沒有做足功課?”
雖然說永升明面上與宋學儒不對付,但這一番話下來卻顯得有些主觀臆斷了。
又有幾個查探官上來,不知道在永生帝君耳邊說了什麼,只見他大手一揮,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拉長聲音說道:“好了——此事竟然已經水落石出,宋武神就不要糾結了,免得打擾了您自己的事兒,畢竟這可要高於我們天庭的事兒呢。”
宋學儒沒有再作答什麼,說實話,以這個場面來看,他似乎一直處於低於帝君一頭的狀態,就算他香火再旺又如何,還不是可以被永升帝君一句話說得不出聲,也難怪沒有什麼神仙站在他那一端,一是武神身份對不過帝君,二是嘴皮子也說不過他。
赫暄氣不過,他認為永升怎麼能夠做的了帝君,若不是有個帝君爹,就他這品行,道德,就可以當帝君了嗎?雙靈識又如何,在其他人面前演的又如何?況且這帝君一登臺就開始演了,如今都演了四百年了,怎麼什麼也查不出來?他一貫看不得這種場面,如今也只能氣鼓鼓地被勝收拉住衣裳,不說話罷了。
“這樣吧,引巧,”帝君繼續說道,“以死謝罪如何?”
“什麼玩意兒?”赫暄驚訝道。
“若是這件事兒已經被處理好了,那你們怎麼說另有源頭?”陳會安問,他倒是覺得宋明竹沒有被壓一頭,畢竟做人做事兒嘛,各自都有各自的一套,你若是在語言上贏得了什麼,那多半會在其他方面失去什麼來。
“因為學神私底下派手下去問了引巧,可是那幾天他害怕得昏死過去了,”赫暄說,“但我今天去大牢裡看他的時候,他一把拉住我的衣服說那些木甲藝伶不是他的。”
“不是他的?”陳會安問,他覺得若說不是他的也有道理,畢竟大部分木甲都是男相,而這位引巧應該是位男查探,男子和男子……他搖搖頭,沒有讓自己再想下去。
“是啊,奇了八怪,然後學神之前有去翻過查探寫的卷宗——靠!全是他媽的一面之詞!還有那些永狗屁的推斷!”
“這確實不太好找證據。”陳會安陷入沉思,沒注意到宋學儒遞過來的手帕。
“擦一擦手吧,”宋學儒蹲下來說,“這碗已經很幹淨了。”
赫暄洗完碗就嚷嚷著要離開,再去看一看引巧那邊事兒,卻被宋學儒攔住了:“你若是現在過去,只怕會打草驚蛇了。”
“學神,”赫暄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我們若是再不去揪出點什麼來,只怕砍刀來得比真相更快了。”
“嗯,”宋學儒說道,“所以我們先去找帝君。”
“找他?”赫暄大叫起來,“不是吧宋學儒,你真以為他在和你演戲呢,這不明擺著要搞你嗎?”
宋學儒沉默,又說:“偷偷去。”
“靠!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啊!四百年了一個內鬼都揪不出來,現在大家都站著他那一派,他也明擺著要你難堪,我們現在無憑無據的就先過去找他,這不是……”
“東風將軍,”陳會安開口道,“明竹這樣說一定也有他的道理。”
“道理?什麼道理?”赫暄道,“難不成去找永升求情,讓他不要這麼早殺掉引巧?還是說其實另有隱情?”
他說得氣憤,就好像這份屈辱馬上就要到自己身上來了一樣,他本就看不得宋學儒一味忍讓,被永狗屁說話壓一頭也好,或者說搬出天界也好,他只覺得宋學儒在一些事情上什麼膽子也沒有。
赫暄:“你覺得就算是你私下和他說,他會信?宋學儒你睜大雙眼……”
“東風將軍……”陳會安不知道他們幾個之間到底經歷了什麼,只覺得赫暄的火焰馬上就要冒上天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