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尺長劍,錚錚龍吟,浩然劍意,縱橫八荒。一把號稱兵戈榜前五甲的神兵,此時持於名不經傳少年手中。
權且當一把“便宜”佩劍。柳晨生咂摸嘴,絞盡腦汁亦無法將病癆書生與洗劍池關聯,兩者之間委實是天差地別。
少年郎亦不是貪圖便宜之人,心中已做盤算,入洗劍池後,再行還劍一事。
只恐此去路途遙遠,怕落入歹心人眼中,招來禍事,此去著實是離洗劍池相距不遠。俗話常言: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緊靠第一劍派洗劍池,想來江湖人士也是耳濡目染,多少是知曉天下名劍的。指不定就仗著武藝高絕,實行截獲一詞。
這不禁使人想起一句: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無罪變有罪,財不露白。
柳晨生朝著落魄老人一笑,“他也沒多大點本事,前狀元郎罷了。”
聽著柳晨生略有驕傲的語氣,落魄老人甚覺無趣,將耳中汙垢掏盡後,鄙夷說道,“讀書人?”
未等柳晨生說下文,又是接話道,“讀書人最是無趣,古板的緊,死氣沉沉。”
最後甚是不顧形象的將腳丫摳弄。書生,這個落魄老人看了沒一千也有八百,甚的角色未見著過?一個狀元郎自然也沒甚好吹噓的。
遙想當年,自己過枯槁谷時,還見過縱橫大家哩,最不濟的弟子,如今不也是當朝右丞相,這份殊榮與清貴身份,莫不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柳晨生有些許無奈,這位落魄老人來歷不詳,也著實未在史書記載及民間訪談中提及。想來以他的風貌,有礙於光鮮亮麗。
只是知曉這落魄老人有些本事,約莫聖人之上,至於有未有臻入仙人之流,那便是兩說,亦無法得知。
又是更無法猜想落魄老人在此洞內做甚,若是說被囚禁於此,卻是無人信的。莫非以這區區旁枝末節且不入流的機關道,能困住堂堂聖人境界往上的高人?
若是說在此閉死關,更是無人信,這個落魄老人鶴髮童顏,顯然很是精神煥發,中氣十足,遠未到油盡燈枯,山窮水盡這一地步。更是無需擇一處隱匿暗道做棲息。
若是說修煉功法,則多半使人猜疑,這落魄老人不似練法之人,在一瞬間迸發的殺氣,想來年輕時不是個省油的燈,最是坊間提及的以殺證道。
少年郎輕聲笑了笑,“前輩所言極是,我也覺著書生無聊,所幸如今他不讀書,改殺人了,倒也變得有幾分趣味。”
落魄老人身上猶如有除不盡的汙垢,摳弄許久,直到手發酸,方才止住。
“哦,殺人倒的確是比讀書有趣。”他淡然回了一句,而後猛然爆出殺氣,霎時間,四周擴散,石壁表皮層層剝落,所席地之處,已是滿目瘡痍。
兩道不深不淺的溝壑蔓延,未有止住的趨勢,只顧往四野肆掠拉扯,自中央起,至石壁盡頭止。頂上的塵埃紛紛抖落,飄飄然灑下後,徑直被那滿室的殺氣絞殺成虛無。
柳晨生衣袂飄然,整個身形有向後靠去的態勢,少年郎伸出一手抵在額前,他眯著眸子望向那個不修邊幅的落魄老人。
這的確過於駭人聽聞,一瞬間迸發的殺氣,險些與天地共鳴。一位超凡境修為的持劍俠客心中震撼,著實過於聳人聽聞,若非今日親眼目睹,打死也未敢信,世間當真有這般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