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莫名其妙的搭話,柳晨生長劍出鞘,劍式劍招臻入巔峰,劍芒吞吐,四寸有餘。少年郎早已拉開身形,徑直望向上空虛無處,四尺長劍蓬勃殺機,燭火光影映上,將殺氣縱橫肆掠石壁。
那聲略顯懶散,很是不屑的說道,“用劍?”。
柳晨生很是語塞,劍刃都已直指,尚問這種明知的事情,莫不是無聊至極。
少年郎聽聞出語句中的鄙夷,不由得長劍劍芒再度暴漲,嚴陣以待。
上空漂浮濃烈的殺機,緩緩擴散,“我要殺你,你不早死了?”
近乎實質性的凜然殺氣,柳晨生平生僅見。雖未見過窮道士動殺心,不過若是相較,仍是要差這石洞中人一籌。
殺意瀰漫後,瞬息收斂,彷彿無此一事,柳晨生被震驚的無以復加。這般收放自如的氣息手段,想來是位極度殺人誅心的狠辣角色。
“劍起。”一聲暴喝,柳晨生身後長匣驀然間翻開,一劍飛出,懸於傳聲處,龍吟大發。
上空的懶散聲再度響起,言語中夾雜一絲晦澀的驚咦。“馭劍術?”
柳晨生懸劍問道,“敢問閣下何人,在下柳晨生,無意間踏入此地,多有冒犯,還望見諒。”。
那人嗤笑一聲,“冒犯?就你的修為自然談不上,莫要太高估自己。便是你再出幾劍,仍是無用。”
柳晨生收回把柄破鼓城的劍,但手中四尺,仍未入鞘。著實無法僅憑一面之詞,全然鬆懈抵禦。是敵是友,猶未可知。縱使那位虛無處的前輩通天手段,自己仍是留有警惕。
五行道術隱約間掐出,一旁燭火猛然間升騰極致,周遭空氣盡數燃去,虛空扭曲,五行中殺伐最是高深的,莫過於火。
上空的人打了個哈欠,娓娓道,“五行道術,佛門金剛易經,馭劍術,崑崙。”
那人頓了頓,才有開口,你可真是全身是寶,若被有心人得知,縱使聖人,亦會起殺心,殺人越貨。
此人眼力了得,自己全身上下被窺的徹底,已無秘密可言。柳晨生默然,四尺長劍入鞘,躬身道,“還望前輩露面。”
少年郎聯想到的,便是那位攻守學識的劍仙?除此之外,方圓百里,尚能有如此絕世人物?
那人譏笑,“莫要將我與青衣劍奴混淆,他善攻守一道不假,可我不屑。”
張狂一詞用於這人身上,仍是詞不達意,並非蓋過,而是不及。一位絕世大能,竟被神秘來人當做笑料,不能與自己相提並論。
柳晨生作揖,“晚輩得了這位劍仙的道,自然很是感激,還望閣下莫要過於詆譭?”
“詆譭?我尚且說他不及我,事實如此。倘若他留的一面劍壁足以使你感恩戴德,我有些東西,你想不想學?”
那人搭話,淡然。似乎敘述平常往事一般,並無波瀾起伏。一位不知劍意手段如何的大才劍仙,被說的如此潦草,可真是令人費解。
若是有人識得這位口出狂言者,想來是要推崇的,以他評論他人的語氣,此言甚是委婉了。
衣袂飄然,一股子臭味鋪面而來。有人自虛空處撲騰飛下,直直落在石桌上。
蓬頭垢面,汗漬味濃郁,比之先前的殺氣更甚駭人,鬍鬚已留存許長,兩鬢霜白。
他扣了扣鼻孔,咧嘴呵呵笑,露出汙黃的上下牙口,“小子,想不想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