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海洋瞬間眉頭擰在一塊兒,不可置信地盯著我,遲疑道,“周若棠,你還想幹什麼?”
我冷哼一聲,沒著急說話。然後秦海洋急了,猛地伸手抓著我肩膀抖了兩下,急切地說,“對珊珊來說,沒了陸巖就是最大的痛苦,現在你已經如願了,還想做什麼?她已經沒機會對付你了!”
“你這麼說對我公平嗎?秦海洋,我是被誰一步步逼著走到今天的?江佩珊自作孽得到今天的下場怪誰?我告訴你,我不僅僅要她坐牢,還要她失去她最珍視的陸太太的名分。我要讓她親眼看見陸巖跟她離婚然後娶我,哼,如果不是撐著一口氣為了奪走她最重要的東西,我早就崩潰了!她沒機會對付我,那是活該,她罪有應得,而我對她的報復才剛剛開始。你慌什麼?”我推開秦海洋胳膊冷冷道,“我跟你說過,叫你提醒她還欠我一條人命,這話她能忘,我卻一直記在心裡。”
秦海洋眉頭擰得更厲害了,深深的川字掛在眉心。一臉擔憂,說實話,我聽心疼這男人的,可江佩珊跟我的仇怨太深,我不可能輕易原諒。秦海洋說,“今晚是我親手報警的,周若棠,你欠我一份人情。”
我冷笑說,“秦海洋,懲惡揚善是每個守法公民都應該做的事兒,你報警不是為了我。而是為了她,我並不欠你。”
說畢我轉身走了,留下秦海洋一個人愣在當場,秦海洋對著我背影咆哮說,“可你當初答應我你會離開陸巖!”
我頓住腳步,停了兩秒鐘,旋即大步向前。走到陸巖跟前。秦海洋並沒有追上來,而陸巖和梁毅站在車前抽完了一根菸,陸巖牽著我的手上車,梁毅跟坐在副駕駛位置,我們三人開回了別墅。
路上我問梁毅,“你到底站在哪邊?”
陸巖瞄了我一眼,但我眼神一直盯著梁毅後腦勺,梁毅笑了笑,有些無奈地摸著下巴說,“周小姐,我哪邊都不站,我求生。”
“什麼意思?”
梁毅猛地回過頭來看我,凜冽一句,“我說我求生存。”
我勾著眼睛問道,“所以,你當初跟我說的都是真的?”
梁毅咧嘴一笑,點頭道,“真的。”
“那你今天還幫著江佩珊把我綁了去!”我有點怒了,想著瘋狂的江佩珊就火大,特別是想起她差點把陸巖推下樓的時候,她手下把小寒臉打腫的時候,我火氣止不住上來,我說,“你知會我一下下不行麼?非得搞這麼大陣仗!”
梁毅呵呵笑,他說,“要是不這麼做,你怎麼能把江佩珊弄進班房?周小姐,我可是如了你的願。你該感謝我。”他轉過頭去,繼續說,“江氏沒了江明遠,現在又沒了江佩珊,一定方寸大亂。江明遠手底下某些人早就蠢蠢欲動了,只是苦於沒有好時機趕江明遠下馬。江佩珊進了監獄,除了秦海洋會幫忙找律師之外,沒有人會幫忙。而秦海洋也只顧得上江佩珊,顧不上江明遠,江氏很快會選舉臨時掌舵人,而這個掌舵人,一定不希望江明遠這麼快出來,法務部的律師,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一招吃掉了江佩珊這枚棋子,卻給陸總贏來了入主江氏的大好機會。”
我細細想了想,梁毅這麼說是有道理的,江明遠的管理層不可能滴水不漏服服帖帖,一定有人虎視眈眈覬覦著董事長的位置,而現在是最佳時機。我猜想明天江氏的股票一定大跌,陸巖和喬江林會快速完成收購,踏入江氏股東大會。
陸巖一直沒說話,他自上車後就拉著我的手,冰涼的手掌在我手心裡握著,捂出來一陣冷汗,我問他說,“你現在怎麼辦?除去了江明遠,還要和另外的人鬥,你有準備嗎?”
“當然。”陸巖簡單地回我兩個字,不再多言,我還想追問什麼,但礙著梁毅在,便閉嘴了,什麼都沒問乖乖地坐著。
半小時左右,我們三人回到別墅,陸巖讓阿姨做了夜宵,把我叫上樓洗澡睡覺,他和梁毅在客廳談事情,我本不願意,但陸巖拉著臉不高興地說,“今天的事情我還沒跟你算賬,你最好別淘氣,上樓睡覺。”
他語氣一絲不苟,不容辯解,說什麼就是什麼,我悻悻然點頭,轉身上樓去了。我快速洗完澡出來,小寒給我發來簡訊,說明天把東西給我送過來,我回復說好,然後阿姨幫我送宵夜上來,我問阿姨梁毅走了嗎?阿姨說,“和先生在書房,我剛送宵夜進去了。”
阿姨走後,我快速吃了兩口宵夜,穿上拖鞋出去,可拖鞋拉起來有聲音,我只好換了雙厚厚的襪子,直接踩在地上,這下走起路來一點聲音都沒有,還軟軟的。我悄悄推開房門,往陸巖書房走去,門關得死死的,我順著牆角走過去,爬在門板上聽裡面在說什麼,他們聲音不算大,要豎起耳朵才聽得清楚。
好似在被警察抓的時候,梁毅拿到了江佩珊保鏢手裡的秘密賬本,他把賬本給了陸巖,兩人正對著賬本核對江明遠秘密資金的事兒,很多我都聽不懂,但他們字裡行間的意思是,倘若這賬本流露出去,江明遠這輩子牢底坐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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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巖問梁毅,“你為什麼幫我?人做事都有一定的目的,你的目的是什麼?或者說,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梁毅說,“陸總,我要的不多。”
陸巖說,“哦?那說說看。”
梁毅說,“放過我。”
然後裡頭靜了下來,兩邊都沒說話,我還以為是不是自己耳朵不好使,我貼緊了門板,半晌才聽見聲音。
“我在他手下做事十年,知道不少邋遢事兒,他一旦出事,是容不下我的,所以我選擇跟江佩珊做事,但我知道,你一定會贏,而我不能死在這上面,所以我幫你,幫周若棠。你現在應該已經查到你母親自殺的來龍去脈,這件事我脫不了干係,但如果我告訴你是我通知那個醫生去救你母親的呢?”
原來!我說呢,莫醫生既然鐵了心要置梁秀文於死地,怎麼會疏忽了這一層?
陸巖聲音冷冷的,淡然道,“還有呢?”
“江明遠手下很多事我都參與了,他知道我背叛他,一定會把我咬出來,我想請你,幫我一把。”
“我想,我沒有那麼大的能耐幫你逃過法律的約束,梁先生,你打錯了算盤。人做錯事,就一定要付出代價。”陸巖說。
梁毅輕哼,“呵呵,我知道你不會輕易幫我,可我願意替你作證陸氏地產當年的豆腐渣工程是江明遠一手造成的呢?這個交換條件如何?清楚知道當年事情來龍去脈的,只有我一個人。陸總你經營多年,不會放棄這麼好的證據吧?”
然後兩人又沉默了,像是較量一般,我站在門口,特別揪心。
半晌,陸巖才回複道,“成交。”
梁毅笑道,“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