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喜梅見日頭上來了人流變少, 戳了戳邊上沉思的少年:“幾點了?”
“九點二十二, 我去趟衛生間。”
等江澤回來, 沈喜梅說道:“你一個人看著有沒有問題?我得去看看麻辣小龍蝦的攤子。”那是今天主推, 準備了兩千斤的量,光處理就安排了六個零時工,中午朝飯店裡面推廣,晚上就是大排檔重頭戲了,今天是兩個新廚師頭次單獨掌勺, 她得去把把關。
江澤看著邊上幾個贈品小攤子, 別的都沒問題, 直接拿就行了,可這羊肉串得烤加刷料的, 他沒做過。
“你烤幾串羊肉串在邊上放著。”
沈喜梅想著放久了味道會打折扣, 就烤了十串放著:“行了,不夠就讓燒烤視窗送過來。”肯定是夠了, 大中午, 買票的贈品更多的是要冰粉了,冰冰涼涼的比較合心意。
沈喜梅將這邊交給江澤就去了北頭麻辣小龍蝦的視窗, 四口大鍋都架好了,裡面四個人:兩個廚師, 兩個擺盤。
四個視窗的標配總共是六個人,這三天特殊情況, 江鴛友情贊助了六個幫廚, 而洗龍蝦、收拾餐桌戶外), 打掃衛生的十個人是員工家屬充當的臨時工,其中洗龍蝦的是沈家的五個妯娌加上石紫燕。每人每天兩塊工錢,名義上是飯店出,但是最後會從沈喜梅的盈利裡面扣。
看著不停消耗的食材,沈喜梅一點也不擔心那麼點人工費的問題了。
十二點不到,飯店最熱鬧的時候,視窗外面也有不少人頂著大太陽來打包麻辣小龍蝦,沈喜梅看著剛剛填滿的四口大鍋又開始出現缺口,放心的將廚房交給他們,正準備去售票視窗換江澤休息,就聽到那邊傳來吵鬧聲。
沈喜梅三步並作兩步走過去,見售票視窗站著位體型彪悍的男子,正怒視著江澤,一隻大手還伸進視窗,想抓抽獎的箱子。
箱子被江澤抱在懷中,對方抓著的是江澤的細瘦的胳膊。沈喜梅臉色一變,快步走過去,捏住對方的手腕,一用力,愣是讓對方疼的鬆了手。
將江澤護在身後,沈喜梅揚起笑臉:“這位大叔,你有什麼事嗎?”
對方看著自己的手愣了半天,無法相信這女孩的小手有那麼大的勁,但是手上的疼痛做不了假,想想還是不相信,試探著大巴掌呼過去,沈喜梅牢牢的捉住對方的手腕,雖然她手小,只能掐住對方手腕三分之二的範圍,但是黑衣壯漢愣是一絲都動彈不了。
壯漢:青天白日我好像見了鬼!
小女孩依然笑意盈盈,好像捏著只螞蟻似得輕鬆將他的大手推出視窗:“這裡是賣票的視窗,大叔買好了票可以讓下一位了。”沈喜梅見了對方另一隻手上有一疊票和一張獎卡,彷彿是四等獎。
“大叔運氣不錯,四等獎是老母雞,拿著獎卡到後院去,那裡會有人給你兌獎的。
其餘獎都在售票視窗兌,只有四等獎十隻老母雞在飯店後院放著。晚上免費電影也在後院。
壯漢輕輕活動著右手,又麻又痛,看著左手上的東西委屈了:“我不要老母雞,我們是來棉紡廠拉貨的,得走好些天,我們車上怎麼能放老母雞呢?我就想重新抽一次獎。”
沈喜梅語氣輕柔但是堅定的拒絕道:“這不合規矩,若是人人抽到不滿意的都要重新抽,那這裡面肯定只剩五等獎了。你不要老母雞,我至多隻能給換成十二個雞蛋。”
“我不要雞蛋,我又不傻!這樣,你按照價格給我換成票怎麼樣?一隻老母雞怎麼也得有五六塊錢吧?”
你是不傻,但是你怕當我是個傻的!
“若是要兌票,最多隻能給你三塊錢的票,否則你可以拎著老母雞上東邊那邊賣掉,五六塊不能保證,三塊錢肯定是能賣到的。”這還虧得她們老母雞重。
大漢糾結了半天,坐著等的同伴都圍了過來,沈喜梅依然一臉笑容站在前頭,身後除了江澤,飯店的保安過來了一批。
沈喜梅朝保安們擺擺手:“這邊沒事,我們只是討論獎品上有一點分歧,麻煩幾位同志了。江澤給幾位同志裝一碗冰粉解解渴。”
江澤忙活一上午也算是輕車熟路了,聽到沈喜梅的話直接就去拿大鐵勺,幾個保安受寵若驚的接過大少爺親手裝的水汪汪的冰粉,吶吶不敢言。
門外的大漢嚥了下口水:“那個多少錢一碗,我們有八個人,可以一人裝一碗嗎?”
沈喜梅笑:“你們去北邊視窗用票買,三塊錢的票可以買八份大份的冰粉,加上四瓶青島啤酒了,還是冰鎮過的。”說著將三塊錢的票遞過去,對方一把抓過就走了。
看著對方急的連贈品也沒拿,沈喜梅喊住走在後面的同伴,那人要了紅彤彤的麻辣串。
然後又賣了幾張票,見視窗沒人了,沈喜梅回頭檢查下江澤的手,發現問題不大才放下心來:“是我不好,不該留你個小孩子在這裡,那邊收拾好了,你回樓上歇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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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澤:……
“我明明比你大一歲好嗎?小黑妞!”
沈喜梅:……我真的有這麼黑嗎?
江澤到底是先離開了,他餓得前胸貼後背了,但是這裡的東西不能吃,說是怕被顧客看到不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