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颯沓,劍尖指地,持劍的少女胸口微微起伏,面無表情的看著對面的綵衣女子。
“好!”段溶月的眼睛閃爍著星星一般,亮亮的看著她,“安安,沒想到你的劍法進步如此之快,我都快要打不過你了呢。”
“二嫂過獎,我有幾斤幾兩二哥二嫂都清楚。”
她的話讓段溶月啞然,忍不住在心裡想:中原人就愛一語雙關。
咦,她會用這個成語說明她也聽懂了話裡的雙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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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溶月想著臉上便抑制不住的揚起了笑意,然後說道:“安安,你現在若再對上鬼老,想必五十招內毫髮無損是絕無問題的!”
青衣女子聽著這話,嘴角狠狠地抽了抽,她不能劍向二哥便來鬼老死的地方發洩一番,居然……
“五十招後呢?”她垂頭看著劍尖所指,地面上還露出一截白骨,不知道是鬼老身體的哪個部位,她來到這裡練了快一個時辰的劍了,原本還有些未散開的骨頭,都被她當成了最恨的敵人深深的打入地下。
“呃,安安啊,別急,多練練就好了。”
白卿安這次連眼角也抽了起來,這麼耿直又貼心的二嫂是怎麼和二哥那個淡漠薄情的人在一起的。
“二嫂,你知道我的來意對嗎?”她將劍纏回腰間,本想席地而坐又嫌棄會坐到鬼老的哪截骨頭,乾脆邊說邊走到段溶月的身邊。
“你的來意?你不是被我們救回去的嗎?”段溶月抬手將鞭子甩了出去然後借勢一收,將長鞭成卷般握在手中,用最認真的神情和語氣回答小姑子的問題。
白卿安本想繼續往前走,可段溶月那認真得讓人無法反駁的神情卻讓她定住了腳步,白卿安靜靜地看著她。
夜風微拂,吹過青衫長髮,撫過綵衣銀鈴。
兩個女子就這麼站在竹林中,藉著月光,認真且沉默的看著對方。
“二嫂你真好看。”
“安安你真好看。”
清脆和明媚的聲音同時響起迴盪在竹林間,一息之後又傳來女子爽朗的笑聲。
白卿安不再執著於得到問題的答案,這不是說段溶月聽不懂她的言下之意或是故意攪亂她的思路,恰恰相反,她的這番回答既保了白卿安的面子,又全了許傾絡的心思,這才是手握重兵的一國公主,以往的段溶月,只是許傾絡的未婚妻。
二哥好福氣,白卿安走在她身側,側頭看著嘴角帶笑的女子,只覺得自己的心情也好了起來。
她笑著看向前方,是來路,亦是歸途。
至於為許家翻案這件事,她沒資格去逼迫從小便被許家拋棄的二哥,就連她自己,也不過是多年的執念罷了。
邁著輕快的步子和段溶月走回小院,一踏入院門便看見長身玉立在月下院中的二哥,聽到她們的笑聲後微微回頭,笑了。
白卿安看著像彩蝶般飛向二哥的二嫂,歪著頭笑了笑,然後仰頭看向眾星拱月的景象想起了十歲生辰那晚的青城山。
十歲那年霜降日,青城山半山腰處,白芨小院,她和師父還有秦艽坐在石桌旁把酒吟月,開懷自在。
月上中天,酒至酣處時,她拽著白隱的衣角,認真又糊塗的問:“舅舅舅舅,我爹孃到底長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