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成以上嗎?”
阮亦舒低頭,她沉默了,她比任何人都希望看到父親睜開眼睛的那一刻,但這樣的手術風險她也要考慮一下的。
片刻,她再次抬頭,一雙晶亮的眼睛如同璀璨繁星,在白皙的面龐上閃閃發光。
“那假如不做開顱手術,我父親就可能醒不過來。”
“大機率是如此的,不過,也是有希望的,只是有些渺茫。”
岑教授嘆了一口氣,回答道。
“亦舒,你也知道,你父親在病床上躺太久,一直以藥物維持,大腦和神經都會有些退化。”
岑教授頓了一下,似乎害怕自己講的太深奧,阮亦舒會聽不懂,努力從腦海蒐集比較簡單的詞彙。
“這就好比一臺機器,多少年不使用的話便會生鏽,而假若想讓其正常工作,便需要修理。你父親現在就和這個情況相似,神經和大腦都需要一定的刺激。”
“當然,這個還是需要你們家屬來做決定的。”
岑教授說話間將目光落在阮亦舒身上,他控制著身體每一個細胞靜止下來,等待著阮亦舒的答案。
岑教授說的明白,而阮亦舒也是聽得一清二楚,她現在也是明白了岑教授的意思。
萬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是手術有可能出意外的,況且大腦是人體最脆弱的地方。
“我同意。”
簡單的三個字,語氣卻是堅定。
阮亦舒點頭,長長的睫毛下,眉目之中閃爍著鄭重之色。那充滿誘惑力的紅唇,也彷彿是沁著一層細微可見的血漬。
“那好,亦舒,那我先去忙了。”岑教授微微一笑,這結果並不出他所料,“不用擔心,一切會順利的。”
至於岑教授所說的“忙”,阮亦舒自然心知肚明,一切都是為給手術制定最佳的手術方案。
而岑教授一直以來對阮父的關注,她也一直看在眼裡,心中是說不出的感激。
她一躬到底,不知道是由於激動,還是因為感謝,低垂的面龐上,眼角明顯溼潤。
“岑教授,謝謝。”
……
手術進行的很是順利,一整個過程,阮亦舒一直守在外面,當看到岑教授滿面笑意的走出來,阮亦舒提到嗓子眼的心終於落了下來,她再三感激,進入了病房。
在她關上門的剎那,走廊的角落卻是出現了一道身影,身材挺直,面龐俊美孤傲,五官端正的分佈在每個位置,如同雕塑的美男子。尤其那冬夜寒潭的瞳眸,更是散打著一種無與倫比的氣質。
“厲總。”
岑教授解下口罩,微微低頭,笑容依舊在那道皺紋密佈的面龐上徘徊。
厲燝煜點頭,黑水晶的眼睛卻是穿過房門的玻璃,垂直的落在病床旁邊坐著的阮亦舒身上。
兩人相距咫尺,岑教授這才發現厲燝煜面色有些不對,有些蒼白,還有一層細微的汗珠遍佈腦門,額前的劉海也是被打溼,如同水洗一般。
“厲總,你……”
岑教授還沒有說完,厲燝煜卻是打斷了他,聲音若臘月的雪花,帶著點點涼意。
“手術進行的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