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南王府私庫的事情,應著慕遠征的點子,順利解決了。倒是老王爺一家的安置,以及名分在朝堂上吵了起來。
無外乎是,嫡次子秦劍平並未在族譜中留名,更何況他的夫人也不是什麼名門世家,只是江南的一家小門小戶的女兒,連阿音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母親的閨名,更別說外祖父家在何處,是何人家了。
“沒有來歷,是不是也可以懷疑名不正言不順。”有人如是說道。
阿音坐在玉座之上,覺得前途漫漫,盡是荊棘。
茂林的東廂。阿音坐在屋裡,看著門外那棵高大的梧桐樹,坐在這裡也能看的一清二楚。
聽見梁清說道:“真的只有姓氏麼?”
“嗯,我才兩歲母親就去世了。之後祖父去世,留下我跟父親相依為命。那些年,父親只是偶爾為母親畫過幾幅畫,並未提及太多,他恐怕是忍不住自己傷心。”
“也是情深義重。”
“是啊,他是情深義重了。”阿音抬眸看著那茂密的樹冠,喃喃道,“若是他還活著,站出來將一切都說清楚了,也不至於叫我如此舉步維艱。”
如今爭論的焦點並不是阿音父女的血統,畢竟侯爺親自驗過了。如今最大的爭議便是阿音那個不知是何出身的母親。
林氏。
阿音說,林氏的富陽鎮上一個女先生,善詩詞文章。可是祖父具體是哪家,無人知曉,也就是說林氏究竟是不是富陽人,是不是個女先生都無從得知。壞就壞在富陽的女子多是廚子,而且是能歌善舞精於攬客的廚娘。
說白了,跟風塵女子也差不多。若林氏是這樣一個人的話,那是萬萬入不得這宗祠的。
“如今,你打算如何。”
“我一早已經寫了八百里加急去京都,請陛下給我個聖旨,以正身名,只是不知道陛下是願意幫我省掉這些麻煩呢,還是樂於看見鎮南王府和侯府一直這樣爭吵不休。”阿音說著,聽見有風穿過那層層疊疊的枝葉,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清心明神。
“也只能先試試了。”梁清點了點頭,一襲青衣站在門口,仰頭看著院子裡的那棵高大的樹:“傳說當年陷害老王爺,侯爺也有份兒,且不知這棵樹是幾個意思。”
“大人這樣一說,就有點意思了。”
“都說侯府一直想取而代之,王爺一家落難,最後得益的除了先帝就是這鎮南侯府了。”梁清說著,回眸看她,“如今南疆的大小官員又對你處處掣肘,你覺得呢。”
“當年祖父一家三口在戰火中失蹤,是有鐵騎在側的,究竟為何,還是要去一趟西線大營,找找當年的人。”
“太久了。”
“總會有人知道的。”阿音說著目光落在了梁清身上,“姐姐不要怪我多言,我怎麼覺得此次回來,你跟慕大哥之間怪怪的。”
“嗯?”梁清看她,儘量的不動聲色。
阿音洞若觀火:“前兩日去接棺槨,本來慕無塵帶人去就行了,可是你一聽說慕大哥要來,連忙就跟去幫忙了。”
“我總以為,我對南府要熟悉些。”
“我也總以為,我對慕大哥要熟悉些。”阿音一雙清澈的眸子看著她,彷彿能看穿人心,“他在躲著你,或者說能不遇見就不遇見,這可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