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澤看了一眼手環,繞過下課跑出來玩的青少年,走向衛瀚揚:“我們【老師】陪著奮鬥班的學生去外面上金工課了。現在過去找他,應該可以聊幾句。”
他們一直稱他為“老師”,最習慣最親切。其他稱呼無法取代;其他老師也永遠填不滿“老師”這個稱呼。
金工車間,處於高年級的活動區域。
他們找到地方,課已經上一半了。車間裡每個學生一臺加工中心,湊在機器跟前玩得正起勁。
不過不出蘭澤所料的是,管班老師果然很閒。
上課有金工老師負責,還有好幾個高年級學生擔任助教。
管班老師正坐在車間外的搖椅上,捧著茶杯悠閒地看天。
一看見他的身影,蘭澤就忍不住樂了。
“老頭,你還記得我是誰嗎?”
【老師】最大的變化是變瘦變皺巴了。頭上倒是髮量濃厚,一根白髮也沒有。
“你?”老師看看面前的白頭髮……老頭?年輕人?眼暈!
他轉頭看到了蘭澤旁邊的衛瀚揚。一眼認了出來。
“衛瀚揚!原來是你們倆!兩個犯罪分子!”
炸學校,是衛瀚揚和蘭澤兩人高年級時候的事蹟。那時候他倆已經不歸【老師】管了。排名不分先後,兩個都是著名壞學生。
“衛同學還是這麼帥啊!”【老師】在窗臺上放下杯子,起身拍了拍衛瀚揚的肩膀。“成熟了,風度翩翩。”
“蘭澤,你把頭髮染成這樣幹嘛?混社會需要這個造型了嗎?”
【老師】把他們送進高年級之後,又帶出了五六屆的學生。奮鬥班總是滿員的,而變態班的人數時多時少。在他們離開之後,【老師】教過的學生大概能有三百多個,居然還能一眼認出衛瀚揚,順便再認出蘭澤。
似乎還有點小小的榮幸。
只是來之前,他們回憶中的【老師】好像很牛逼的感覺,見了面又感覺平淡無奇。
“老師~”蘭澤忍不住抱怨。“我才沒有混社會!我這是少白頭。你就從來不關心自己教過的學生在幹嘛嗎?”
【老師】哪有時間關心以前教過的幾百號學生,最重要的總是眼前的幾十號人。
“他我倒是知道一點。”【老師】指著衛瀚揚,微笑著說。“新聞裡能看到。”
衛瀚揚得意洋洋,妖氣盪漾。
“我……嗯,”蘭澤想了想,“現在是你的同行,在大學教書。”
西北航校那種專業學校,和烹飪、護膚、美髮、木藝、陶藝,各種手工藝一樣……也算是大學的一種。
他這不算吹牛。
【老師】的笑意綻放了:“我一直擔心你選擇簡單粗暴的活法,快意恩仇。看來不傻嘛。”
“我傻嗎?”
“嗯,你這孩子腦袋不笨,就是有點胡來。”【老師】不客氣地點頭,“從四樓往下蹦,這是人能幹出來的事嗎?今天你們倆怎麼想起來回學校了?”
衛瀚揚羞澀一笑:“想您了,回來看看。這也是他的提議。”
【老師】意外地看了蘭澤一眼。
蘭澤其實是為兒子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