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樓北宗如今在霍天青的手腕下,已經成了鐵桶一塊,即使原先的總瓢把子霍休,都滲透不進去,這正是霍天青的能耐。
再加上霍天青身邊還有一位傳說中劍法不在葉孤城、西門吹雪之下的劍煌焱飛煌,如今霍天青的聲望宛如剛躍出地平線的朝陽,升起的勢頭不可阻擋。
這一桌酒席正好十個座位,擺滿了珍饈美味,自然也有公孫蘭指明要吃的鼎湖上素和羅漢齋面。
樓上今夜只有焱飛煌和霍天青兩個人,再沒有別人。
霍天青打量了空寂無人的四周,帶他們來到這的下人早已消失不見,月光灑在湖面上,空空蕩蕩的,有一種寂寞難言的氛圍,霍天青對焱飛煌笑了笑:“或許是我們是來早了。”
焱飛煌隨意挑了一個位置坐下,他沒有朝四處亂看,而是在審視今天的菜餚,每一道菜他的目光都要停留一下,彷彿在思考第一口菜吃什麼,聽見霍天青的聲音,他頭也不抬地回道:“可是我已經餓了。”
在這寂靜的氣氛下,霍天青的神經其實一直緊繃著,看見焱飛煌這閒適的態度,被他感染,略微緊張的肌肉變得鬆弛下來,玉笛也藏在了袖子裡面,用他那特有的低沉嗓音回道:“天大地大都不及填飽肚子大,人如果不吃飯就得死,她們一直不來,我們總不能一直餓著才是。”
焱飛煌微笑了笑:“因此我們該先吃。”他顯然已經迫不及待。
他們兩人一問一答,聲音透過小樓,擴散在四周,四周安安靜靜的沒有任何人回話。
霍天青還是阻攔了一下,有些遲疑道:“主人家還沒到,我們做客人的是不是還要再等一會,以全禮數。”
焱飛煌往那株茂盛的連理樹瞧去,開口道:“這座酒席是她們訂的,可是錢卻是我們出的,我們先吃,也是名正言順。”出錢的人是焱飛煌和霍天青,請客的人是公孫蘭,可是她們遲到了,霍天青還有焱飛煌沒有遲到,因此佔理的還是焱飛煌他們。
天大地大道理最大,似乎霍天青也被焱飛煌說服了。
於是霍天青也坐了下來,兩人似乎都想好了,要最先嚐嘗這西園最有名的一道菜,那道鼎湖上素。
焱飛煌剛伸出筷子,寂靜的天地間響起了風聲,這是衣袂帶風之聲。
月光之下,一條曼妙的身影如同飛燕一般,從那株連理樹的樹冠上的小枝上面輕輕點起,霍天青讚歎道:“好一個細巧翻雲。”他的話音甫閉,這條曼妙的身影已然掠入了小樓,而且看那勢頭還要去往焱飛煌的頭上方,才落下。
穩穩當當,這條曼妙的身影坐在的焱飛煌位置上,而焱飛煌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坐在了對面。
焱飛煌細細打量來人,這人無疑是個女人,將近四十的歲數,風韻猶致,眉梢眼角的風情,比少女更迷人,說不出的風情,初出江湖的少俠們,往往更喜歡這種成熟的女人。
這紫衫女客剛才凌空翻身的時候,焱飛煌和霍天青已經看清楚了她穿著一雙紅鞋子。
這人無疑是紅鞋子的一位首領,焱飛煌知道這紫衫女客剛才用出的輕功乃是和燕子三抄水齊名的細胸巧翻雲,實乃不可多得的輕功好手,武林中有這般高輕功的人不多。
不過比起霍天青的‘燕子三抄水’卻差了一些,比起焱飛煌和公孫蘭的輕功,自然更差了不止一點。
焱飛煌微笑:“大嬸一個人來麼,貴首領請我來這,怎麼到如今她還不出現。”
他言笑晏晏,紫衫女客見他是個年輕俊美的公子哥,剛才又對自己頗為打量,本以為焱飛煌會出口說些好話,讚美他容貌美,風韻佳。
其實奉承她的話她聽多了,然而對於一個年華將要是逝去的美婦人來說,這些話自然是越多越好。
哪裡知道焱飛煌出口的竟然是一個‘大嬸’,簡直將紫衫女客的肺都要氣炸了。
她咬牙切齒道:“小子,你剛才說什麼,再說一句。”
夜風中忽然響起一陣銀鈴般的笑聲,人還未到,笑聲已到。這聲音十分年輕,充滿青春的氣息,聲音的主人即使還沒讓焱飛煌他們見到,光聽到這道比銀鈴還要悅耳的少女初音,就讓兩人心中勾勒出一個二八年華、豆蔻梢頭的少女模樣。
紫衫女客道:“老七你笑什麼。”
如今來的少女看來是紅鞋子組織的老七,霍天青如此想到。
剎那間,屋中就多了一個人,多了一個少女,少女果然沒讓霍天青失望,的確是一個讓人一見忘俗的美麗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