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吹雪道:“出劍!”
焱飛煌道:“莊主要見識天外飛仙,何不先讓我見識一下,莊主自身的劍法。”
西門吹雪冷冷道:“我會的劍法只有一種。”
焱飛煌道:“什麼劍法。”
西門吹雪道:“殺人的劍法。”
焱飛煌道:“然而,卻未必能殺死在下。”
西門吹雪道:“你並不該死,所以我讓你出劍。”
西門吹雪的意思很清楚,他只是想見識一下天外飛仙,只需要焱飛煌對著他出劍。
焱飛煌道:“誰又該死,誰又不該死。”
西門吹雪道:“好。”
黃昏,又是黃昏,無盡的夜色快要降臨在這大地上。
小樓還是那個模樣,焱飛煌依舊還在小樓之上。
他沒有出劍,所以西門吹雪已經走了。
焱飛煌垂著手,右手食指指尖悠悠滴下一滴鮮紅的血珠,落在地板上,好像染紅的血色梅花,鮮豔綻放。
正因為焱飛煌沒有出劍,因此兩人都活著。
正因為焱飛煌沒有進攻,才能在西門吹雪的劍下留命,也留了西門吹雪一命。
因為焱飛煌手無寸鐵,西門吹雪的劍勢便弱了一分。
同時,焱飛煌用的是天下無雙無對的靈犀一指,接下的這一劍。
劍煌似在輕鳴,焱飛煌輕撫劍煌身,低頭道:“切莫著急,自然會有讓你出鞘的時候。”
那似遠似近的笛聲,終於停歇了下來,對面屋宇上,一個青衣人凌空虛點了三步,瞬時間略過七丈的距離,來到焱飛煌所在的小樓之上。
焱飛煌微笑:“霍兄,你這燕子三抄水的輕功,恐怕也算得上獨步當世了。”
霍天青道:“燕子三抄水的輕功能使出來的絕不在少數,可是這些年來能在西門吹雪劍下活下來,焱兄卻是第一個,況且你們倆誰都沒死,這才更加難得,甚至不可思議。”
焱飛煌道:“殺人容易活命難,到如今我才知道我們作為人來到這世界是多麼的不容易,因此不到萬不得已我是不願意殺人的。甚至我也有些後悔年少時殺了一些人,也未必都該殺。”
霍天青不由得有些肅然,殺人容易活命難,正是千百年來形容江湖的一句話。
他們這些人看似有著無盡的財富無盡的權勢,甚至有著享之不盡的美食,和唾手可得的美女,然而這一切都是靠著武力和陰謀得來的。
既是容易得到的東西,自然也容易失去,很快成名的少年,往往也容易早夭。
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明朝有酒喝。
他到如今才更體會這些話,可是就因為這一點,這江湖才顯得更加有魅力,刀頭舔血的日子,縱然讓人心驚膽戰,但同時也的確讓男人著迷,甚至流連忘返。
霍天青道:“焱兄既然早算到西門吹雪要來,又從他劍下活下去,卻不知道下一步,我們該如何行事。”
焱飛煌道:“霍兄不是早已心有成竹了麼,又何必故意試探。”
霍天青哈哈大笑起來:“焱兄也該知道我們雖然掌握了青衣樓一半多一點的勢力,然而要維持這般龐大組織的開支卻需要金鵬王朝的財富。我們雖然趕走了霍休,可是金鵬王朝的財富卻是獨孤一鶴、閻鐵珊、霍休他們三人共同持有。”
焱飛煌道:“不過要對付這三人的聯手,光靠我們兩個可不夠。”
霍天青道:“不是還有西門吹雪,還有花滿樓。”
焱飛煌道:“霍兄,那上官飛燕如今可未必肯聽你的話了,江南花家的豪富,絕不會比金鵬王朝的寶藏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