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人亦或草木蟲魚都有經脈存在,你武學近乎入微,當能明白這個道理。”
曇花聞言,道:“此言倒也不差。”
焱飛煌接著道:“我們人身修煉時能夠直接感受到的便是奇經八脈,渾身各處竅穴,可是萬物負陰而抱陽,凡事都有相對立的一面,你可曾想過除了我們察覺到經脈之外,還有察覺不到的經脈,隱脈?”
曇花反問道:“即便有察覺不到的經脈存在,你又如何能夠知道?”
焱飛煌道:“如果你能走到那一步,就算我今日不說,你也極可能自己明白。就算走不到那步,用我的法子,你也能察覺到,只不過這個法子我不能告訴你,若是一旦流傳出去,害的就不是一個兩個人。”
曇花道:“不說也罷,難道這看不到的經脈,還能跟這貓兒有關係?”
焱飛煌道:“自然有關,正是因為我給它練了這察覺不到的經脈,而這看不見的經脈練成之後,自然讓它生出了種種異能,只是它這修煉這經脈卻是靠了我的真氣才成就的,若每隔一段時間沒有我的真氣灌注入體內,它就得受盡折磨而身滅。”
曇花咯咯笑了起來:“當真有如此離奇?事實上這些都是你自己說的,要不是這隻貓確實看著有些奇怪,我連一個字都不會相信”
焱飛煌微笑回應:“你也發現它很有靈性,它本就不是一隻簡單的貓。至於你信不信我說的話,其實根本不重要。”
兩人繼續閒聊,不覺間就聽到流水淙淙,潺潺委蛇,前面不遠處一座木屋幽然其間。
曇花道:“便是此地。”
焱飛煌道:“你不說我也知道了。”
曇花看了他一眼,埋怨道:“原本叫你偷偷的來把東西取走便是,非要大張旗鼓的搞個拜帖,惹了麻煩還不說,如今你還的跟他打一架才行。”
焱飛煌聞言笑了笑:“你放心,我保準等下不用出手,你便可以光明正大的去把你想要的東西取出來。”
曇花本來還欲開口,卻只感到一陣清風襲來,吹動紅葉,發出沙沙的聲音。
這聲音並不雜亂,反而十分悅耳動人,極有節律,好似一首絕妙的樂曲,無樂之樂。
突然之間,曇花覺得自身的丹田的真氣似乎不受控制的躁動起來,而始作俑者正是這風動紅葉的樂聲,這便是源頭。
她退出數十丈的距離,遠遠掠上一棵高大的楓樹樹頂,如此這般才覺得好受一些。
但也依舊需要凝神運氣,才能約束體內差點造反的真氣。
她自然知道武功若是到了高處,樂聲也可傷敵,如少林比較著名的武功獅子吼之類,她自己就能做到這一點,只是這風動紅葉如此細微,怎麼也能令她體內真氣造反,實在是不可思議。
她看見焱飛煌依舊駐足在原地,心念流轉,明白這估計又是這傢伙乾的好事。
風動紅葉的聲音極有節律之餘,然而也不是一成不變。
曇花離得遠,又在上風口,所受干擾減弱了許多,只覺得那風動紅葉之聲,猶如一個高明的琴師在彈一手即興發揮的曲子,每一個節拍和前面一個節拍都不成曲調,獨立起來聽,又韻味深長,教人品擇不已,回味無窮。
然而,木屋依舊寂然,看不出有什麼異動。
曇花心想。
——那老傢伙的嫁衣神功又精進不少,不知焱飛煌能否用這引風為琴的手段擊敗他。
她感覺跟著焱飛煌就是有趣,而且這人不但武功高,甚至出手的方式也獨具一格。
上次跟白衣人是以目劍為手段,引出一場別開生面的決鬥,歎為觀止。
這次又是以風為琴,用出類似獅子吼之類以音律制敵的武功,發聾振聵。
不見其人,不聞其聲,卻已可以較量高下。
這等手段,當真有陸地神仙風采。
和焱飛煌這戰鬥方式一比,曇花覺得還用刀槍劍戟拳頭之內的武器跟人家打架的模式,實在有種不夠檔次的感覺。
曇花的視線鎖定焱飛煌,突然覺得焱飛煌彷彿也化成了風。
他站在那裡明明沒動,卻好似已成為了風的一部分,融入其中。
風動紅葉,一樹婆娑,半葉浮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