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無極笑道,“我已經很多年不吃人了。”
紀行在下邊等了很有一會兒,正在和那女人嘀嘀咕咕。
“我猜多半是去請那位總兵大人了,京城之內不准許攜帶外來兵刃,這是規矩。我今天強行要帶進去,那老卒為難,肯定要找個個兒大的來壓我。”紀行推斷道。
女人道,“說不準你爹和他們的情分早用光了,一會兒來人將你抓起來也說不準。”
紀行一聽,也是撓撓腦袋,恰巧瞥見一個影子出現,“來了來了!”
只見從昏暗處緩緩走來一個......這個人該怎麼描述,只能說他是個人。一個人比三個還寬,彷彿是從年畫裡走出來的神將一般。等他走近了,才能看出來他臉上的凶神惡煞。
紀行便站直了。
凶神惡煞開了口,如同黃鐘大呂,“你要持兵進城!?”
紀行掏了掏耳窩子,被這大嗓門震得不輕,“是,大人可是常無極常總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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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神惡煞愣住,“你如何知曉?”
紀行將刀劍都放回馬上,臉上舔著笑緩緩上前,“常總兵,行個方便。”
隨後他將一隻手藏在袖中,那袖子便湊了過去。在城樓之上的老卒見到這一幕,心下十分不自在,“高大人的兒子,怎麼是個這個性子?要是當了官豈不是個貪官?”
常無極用他那震耳欲聾的大嗓門吼道,“老子可從來不受賄!”
說罷他便將大手伸進紀行的袖中。
隨後常無極像是被雷劈了一般,登時一動不動!
老卒也瞧見了,疑惑道,“這是多大的數目?”
常無極如同一隻蟄伏的野獸,口鼻噴吐著懾人的氣息,湊到紀行耳邊悄聲道,“拜見小主!”
紀行將袖子收回,“我能帶兵器進城了嗎?”
常無極道,“還是要照律法來辦,這樣,我收你一把劍,其餘刀劍你裹起來藏好,莫要被他人瞧見。入城之後我再將劍還給你,如何?”
紀行點頭,“如此最好。”
說罷他便對那女人使了個眼色,女人自然開始忙活起來。常無極原本沒有注意到那女人,見到她裹劍的動作時,卻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就這一眼的功夫,女人抬頭。
常無極駭然,對紀行耳語道,“她是?”
紀行神秘莫測道,“一個下人。”
常無極點頭,“我懂。”
隨後紀行便帶著雙刀一劍入了城。那女人經過常無極時,二人再無眼神交流。
紀行牽著馬慢慢地走。京城有宵禁,但是禁北城,不禁南城。原因有三。其一是皇宮在北城,宵禁能有效防治刺客之流在夜裡混入宮中,一旦發現北城有人在夜裡奔襲,殺無赦。其二還是因為皇宮在北城,宮中人喜靜不喜動,夜裡是要休息的,所以北城宵禁。其三嘛,則是朝中大臣的宅子幾乎都在北城,也沒誰有那個膽子在北城撒野。
他大概牽著馬走了半個時辰,京城的繁華,燈火,酒食,麗人,一一走馬而過。等他走到一個陰暗巷口,回過頭,將包裹好的劍遞給女人,“日後闖了禍,萬萬不要再來找我。”
女人沒急著接。
紀行感覺手中拿著的劍有些異樣,搖了搖,笑道,“原來你用的是軟劍。”
女人點頭,接了劍。
紀行吹了個流氓哨,牽著馬轉頭就走,邊走邊輕聲唱道,“記得小蘋初見,兩重心字羅衣。琵琶弦上說相思。當時明月在,曾照彩雲歸。”
女人將軟劍纏在腰間,並沒有去看紀行遠去的背影,只是喃喃唸叨,“淫詞浪曲。”
這回紀行沒有唱淫詞浪曲。
女人即便一路對紀行冷嘲熱諷,卻是實實在在地救了他的命。可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呢?
紀行現在首先要做的事是找龍衛。北城宵禁,高二叔又住在北城,他要是貿然去了那邊,說不定連個解釋的機會都沒有就會人頭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