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立碑
三瘸子正坐在牌館裡，眯著眼睛，全神貫注地盯著自己手中的牌。館子裡煙霧繚繞，旁邊的垃圾桶裡堆著煙頭，坐在下家的男人顯然已經等得不耐煩了，手指敲打著桌面，語氣焦躁地催促道：“快點出牌啊，磨蹭什麼呢！”
“催什麼催！老子要是出錯了牌，輸的錢你幫我賠嗎？”三瘸子不耐煩地回了一句，眉頭緊鎖，手指在牌面上來回摩挲，猶豫了好一會兒，才終於抽出一張牌甩了出去。
然而，牌剛落地，就被對家一把吃下，三瘸子頓時臉色一沉，嘴裡低聲罵了一句，心裡懊惱不已
“艹！媽的！不來了！”三瘸子興致全無，一把結束之後，甩出幾張票子拍在桌上，隨後又看了看錢包另一邊的夾層，只剩零碎的幾張了。三瘸子將錢包塞進褲兜裡一邊走一邊想著今晚還是回家裡去吃飯算了，兜裡沒幾個錢揮霍了。
最近在工地賺的錢現在也沒幾個子了，三瘸子倒也不慌，他想著反正自己爹媽都不在了，也沒孩子養，錢花了就花了，還早點享受呢。等以後老了，父母留的那些錢還能給自己上次去了一些給徐大家，但剩下的數目還算可觀。而且到那個時候了，那死婆娘估計也歇了心思不會往外跑了，讓她在村子裡養些畜牲種幾個小菜日子也能勉強過活。
這般一想，三瘸子頓時覺得剛剛去的那幾個錢也不算什麼了，這輩子也就這樣。便也樂滋滋的插兜往車站去了，早早回去，讓那女人給自己殺個雞，工地剛結束自己也真是辛苦了，得好好犒勞犒勞自己。
然而還沒等三瘸子走出兩三步，一雙手從後面掐住了他的後頸，“呸，真是讓你爹好找！”
三瘸子一聽，這不是馬武能的聲音嗎？他趕忙轉身朝著馬武能笑眯眯的說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馬哥啊！你看我正要去接你呢，算好你今天出來！”
“別在這裡逼逼叨叨的，死瘸子，餓死老子了！走，先去吃飯！”馬武能在三瘸子轉身就松開手了，看著三瘸子說完殷勤的遞煙，伸手接了過來。
“那是那是，正好給馬哥接風洗塵呢，這頓我來請客！”三瘸子一邊諂媚的笑著一邊瘸著腿吃力的跟在馬武能的身後。
馬武能隨便找了一個小飯店坐下，他來找三瘸子本意也不是想讓他請自己一頓大餐，就沖三瘸子能做出讓自己老婆去賣這事，身上就肯定沒幾個子，揍他一頓也還嫌髒了自己的手。
倆人坐在桌子前等菜，馬武能吸了一口煙，隨手撣了撣煙灰後眯著眼看向三瘸子，“知道為什麼老子一出來就來找你嗎？”
三瘸子坐在對面，連忙堆起笑臉，討好地說道：“當然知道了馬哥！你那天在局子裡說的話我記在心裡呢......”
“你腿瘸，腦子倒是不瘸，”馬武能冷哼一聲，“你這幾天，想個法子把他哄出來，知道嗎？”
“馬哥的話我自然會聽的，就是我這還是想問一句，馬哥你怎麼盯上一個小孩了？要是那種出人命的事......就算馬哥你打死我，我也是不敢的啊！”三瘸子說著試探的看向馬武能，心裡盤算著，若是馬武能見自己不願意現在對自己動手，那自己也不能白白等著捱打啊！
馬武能聞言看向三瘸子，一副膽小猥瑣的模樣，心裡有些不屑，但還是看了看周圍，隨後壓低聲音朝三瘸子說道：“那短命鬼壞老子好事，本來我也不打算怎樣，打一頓就好！偏偏那小子把老子後腦勺砸破了，而且在局那子裡老子不主動說還沒警察喊醫生來幫我處理，媽的，想起就一肚子氣，被個小孩整成這樣。”
“那的確是讓人惱火，那小啞巴還差點害的我買的老婆跑掉，弄他一下出出氣也好！”三瘸子連忙附和，隨後又試探性地問道，“不過馬哥，你讓我把他哄出來，到底是想幹啥啊？你不會是……好這口吧？”他說著，嚥了咽口水，心裡暗想，要真是這樣，那可真是畜生不如了。
“放你媽狗屁，老子都要搞你老婆，怎麼可能還搞這歪屁股的事！？”馬武能啐了一口，壓低聲音道，“我有認識的人，喜歡這套，而且上次我看那小子長得也的確是不錯的，想來那畜牲應該挺喜歡的，到時候你去偷偷拍一張照片發給我，我拿給他看看，能行的話你就把那小子搞出來，知道嗎？”
“啊......”三瘸子一聽，心裡有些打鼓，琢磨著這世上還真有這種畜生。自己要是摻和進去……
還未能三瘸子想出什麼，馬武能打量著他的神色接著說道：“到時候那筆錢咱倆對半分。”
“嗯？還能有錢拿？”三瘸子回過神來，頓時把那些顧慮拋到了腦後，“這...能有多少啊？搞這種事....風險大不大啊？”
“怕什麼？！看你這慫樣！能有什麼出息，難怪一輩子縮在這個小破鎮子裡，”馬武能吸了一口煙還打算接著說，餘光發現服務員端菜過來了，便打住了，“待會兒找個地方說！”
倆人吃飽喝足，還喝了一些小酒，都精神亢奮，隨便找了個ktv就進去了，馬武能拉著三瘸子磕磕巴巴的說著：“這事你說要沒風險，那是不可能的，但是老子覺得，那小孩單純，到時候哄著騙著嚇他一下，他肯定是什麼都不敢往外說的。”
“哎！馬哥，你也別小瞧那小子啊，就沖他上次在林子那事，我估計懸！”三瘸子一手夾著煙，一手拿著酒瓶往自己和馬武能的杯子裡倒酒。
“你估計個雞毛，到時候事情成了，那小孩兒估計還不懂發生了什麼 ，那畜牲做事也謹慎的很，而且一個男的，也不會懷孕，半騙半嚇告訴他這事兒要是讓他家裡人或是村裡人知道了，那他這輩子就完了。”馬武能說著將自己的腳搭在了沙發前的茶幾上，舒展著身體。
“哎！對！他家沒其他人，就他和一個老婆子，他還不是那老婆子親孫，聽說是撿來的，那一老一小也鬧不出什麼事情。到時候嚇他，就說......”三瘸子停頓了一下，隨後又接著說道：“要是他這事被他奶奶知道，估計他奶奶會對他很失望，不要他了，被村裡人知道，那他奶奶的腰桿這輩子也別想直起來！”三瘸子越說越興奮，覺得這事似乎也沒那麼難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