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蓁的心智悄悄在無人注意的角落增長了許多。在她幾次嘗試失敗後,確認養母不會無底線嬌慣自己的當下。
禾蓁今天的變化無人注意,或者說只有在場的妖怪牛聖嬰看見了她心態的轉變。
牛聖嬰其妖性如頑劣孩童,他雖然因為阿萍的介入而努力蛻變成長,但他內心深處藏著的本我,仍然帶著些許孩童的本色。
可話又說回來,他看見禾蓁默然的改變又如何?總歸不是他在乎的人,他也不會傻乎乎地去和阿萍說這事。
他最是清楚自己的心上人內心有多柔軟,她去心疼關注別人了,放在她身上的精力自然就少了,他可不樂意這樣的結果。
想要阿萍的關注,有本事就自己掙,沒本事就被自己擠下去,後者才是牛聖嬰樂意看見的事。
他已經盡力學著改邪歸正了,某些小細節的地方卻已經藏著他性情裡的殘酷無情。
先前用來打鬥與煮沸湖水的火焰,現在被牛聖嬰拿來烤羊羔。在火焰山修行的枯燥日子,他對火的掌控玩得不說爐火純青,也是格外嫻熟。
離湖邊遠些,‘一家三口’吃了這一頓烤全羊後,就快速架雲回家,洗澡休憩。
那魚腥味的衣裳,是妖怪能忍,人類忍不了。
下午,趁著孩子午休,阿萍領著牛聖嬰去了西梁女國內的驛館登記資訊,晚間才有閑心在家裡讀書。
一夜邊抵抗牛聖嬰的‘騷擾’邊翻著滿篇之乎者也的書籍瞧,磨磨蹭蹭地她不知道什麼時候便困了,被塞到小牛精滾燙的懷抱裡呼呼大睡。
等到了第二天清晨,阿萍起床做完早飯後,瞧見禾蓁不用自己催促,居然自發早早起床讀書時,她才依稀窺見了養女的改變。
從這天起,禾蓁她竟然自發地好學起來,日常讀書不用催促,眼下傷了右手便自覺用左手練起劍法基礎的練習。
要知道不周是雙劍,常人左手的靈活度很難比上阿萍。以前阿萍教導禾蓁練劍時,看她經常忽略自己左手上還拿著另一把劍時,動過讓她改練單手劍的心思。
現下看女兒的勤奮刻苦,阿萍想她大概不用費心去為禾蓁尋找單手劍的劍譜了。
…如果蓁蓁能一直堅持下去的話。
日升月落,一年的時間走到夏末秋初的季節,禾蓁的勤奮也維持到了這個時候。
眼見禾蓁養成了這個習慣,阿萍心裡感到既欣慰又心疼,眼下自己讀書備考的行為也更加認真。
難得能帶著禾蓁長時間在身邊,她就要更以身作則的成為孩子的好榜樣。
這樣一場母女互卷的行為波及到的利益損失者,唯有牛聖嬰一個。
用他的話來說就是自己苦受數年難得見了一絲葷腥,還未玩夠品盡其中真味,就把人把美味扣上嚴絲合縫的蓋子,讓他回歸聞味的寡淡生活。
可他能怎麼辦呢?也只能臭著一張臉在家裡打坐修煉。
阿萍討厭不務正業的男性,這點臭臉小牛精還是心知肚明的。
禾城‘一家三口’的互卷行為,停滯在年末雪花落下的時刻。
年,一個溫暖的字眼,彷彿人念出它,就能喚醒酥軟骨頭的惰性,只想窩在溫暖的家中閑散度日。
年末了禾蓁趕去上學堂裡最後一節課,白日裡阿萍和牛聖嬰便能躲著孩子親親蜜蜜黏在一處。
臥房內的躺椅上,阿萍依舊頭疼地讀著那些之乎者也的文字。遇到解釋不通的地方,順嘴問問被自己靠著的小牛精,這是什麼意思?
文化程度不高的某牛犢,會的就回答,不會的內容就湊過來,與阿萍腦袋挨著腦袋兩個臭皮匠互猜。
有了牛聖嬰這頭傻小子火力旺的妖怪在家,只要禾蓁去上學了,家裡的炭盆就只留下一個,用來烤饅頭烤堅果。
阿萍只要往這妖的懷裡一擠,那暖和的滋味是現代電熱毯怎麼也比不上的恆溫舒適。
要說這會兒她離他那麼近,就不怕又被牛妖撩撥了?
只能說任何生靈都不能忽視來自學習的性縮力……
在苦學一段時間後阿萍和牛聖嬰都進入了某種意義上的賢者時間。
這個時間裡不說不行,行還是能行的,但非要行又有點不行的詭異滋味,算是被這一人一妖品著味兒了。